六〇七 殿前之耻(五)(3/5)
这身份也不得不避嫌,哪怕只身一人亦绝无可能投奔庆王,这层依附只能永久地断了,而他能得保全自己的唯一办法,只能是在这禁城继续尽忠,永远不要存有任何二心。
他不免看向赵眘。这位帝王看起来那么平静从容,甚或还带点笑意——适才一点转瞬即逝的面色沉落都好像是错觉般丝毫无有痕迹,即便张庭有如此大的把柄在他手,他却非但不曾降罪,反而借今日之机,应允将他的品阶再提半级——朱雀在世时,曾说过这位皇上与上皇赵构不同,并非等闲,想来,终不是没有道理。他对自己亦是同样吧——明明可以治罪,却也仍是选择留下自己。究竟是打算秋后算账还是——这本就是他的某种御人之道,似乎也并不紧要了。至少现在,他和张庭,都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离开这福宁殿之后,也会继续毫发无损地做自己该做之事。
他也便没有出声。张庭经这一吓,出去后大概是不可能再敢多提今日之事了。赵眘此时也露出了一丝倦意,挥挥手,张庭会意忙请告退,夏君黎原亦待退走,赵眘倦目却又睁大,向他道:“君黎再留片刻,朕还有几句话与你说。”
他起身,冯公公上前扶了他,往内殿里去,夏君黎只得跟在身后。“君黎啊,”他的口吻,好似以前对着朱雀,“张庭这人,你是何看法?”
“我没什么看法。我对他的了解,恐怕及不上陛下对他了解十中之一。”
赵眘呵呵笑起来:“那邵宣也呢?”
“也不了解。”
赵眘便道:“朕应允张庭此番升至正四品,与邵宣也平阶,两司无有高下,看似公平,其实这世间种种——特别是这皇城里头——此消彼长,无一刻能停,真正的平衡从不存在,有时倒反是高下分明,一头强压另一头,方能得平稳;就好似朕这三个儿子,终是东宫轻易压过另两家,便万事皆顺,无人有话说,倘有谁气焰高了,蠢蠢欲动起来,令得东宫也不得不岌岌可危起来,倒成了不安稳的引子了。你明白朕的意思么?”
“不是太明白。”倘若他是在解释为何要让赵恺离开京城,夏君黎却也不认为这事与自己有何干系。
“张庭适才来此之前,他殿前司的人已经来了好几个找冯庥,一则,是告陈你在殿前司衙所为,想叫冯庥过去作证以劝阻,二则,也埋怨侍卫司这么多人,连个刺客的影都没捞得到,才累得张庭平白受你怀疑。现如今刺客果然还未有下落,你也说不出何时能将人捉到——但这罪责叫你担着不免有些不公,也非朕所愿,莫若——你找个人担?张庭若和邵宣也两个齐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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