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垂鞭话平生(8)(1/4)
山间晚风骤疾,赵元冲脱下外袍,披在谢玿身上,试探着温声道,“阿玿”
却不见谢玿回头,只听她冷冰冰道,“还有允州通判。”
赵元冲一愣,“什么?”
“除了高海,能为此事作证,可定李忠达之罪的,还有允州通判。”方才她对越惜秋那般说,不过不过纯是私心,而她与赵元冲都清楚,要定李忠达的罪,若真只为公道正理,一个允州通判,一个许襄儿,已然足够。
高海到了赵元冲手里,因着此前之故,赵元冲自然不会轻饶他,但赵元冲想留高海一口气,不过是因为高海盘踞鱼沧要道数年,这样一个无恶不作却福禄不衰的小人,与京中各门怎会没有暗通款曲的利害关系,这种种“关系”,赵元冲自然要撬开他的口。
赵元冲敛下眉目,一时沉默无言。
谢玿等不到他回答,接着道,“就因为他还有用?皇兄难道在皇兄心中,与是非情仇相比,人的价值有无用处才是最要紧的么?”
赵元冲心中一窒,有些缓慢的钝痛蔓延上胸口,他本欲开口,却见谢玿忽乘风飞起,如那越惜秋一般也消失在夜色中。
他幽幽长叹,叫了辰良赶路回阁。
回到曲学阁,赵元冲自是又去了谢玿房中,未曾想,他一抬手敲门,却发现房门竟是虚掩着的。
他推门而入。屋内无灯,唯有昏然月色几缕。
蓦地,斜刺里迎来一把匕首,赵元冲闭上眼睛,那匕首的寒刃顷刻已然抵上他的咽喉。
赵元冲缓缓睁开眼,果见眼前握刃的手纤巧细腻,正是谢玿无疑。
谢玿冷冷道,“赵元冲,你究竟想做什么?你究竟要做什么?”
赵元冲侧脸瞧她,丝毫不顾那匕首锋利,随时会划伤他的脖颈。
他只那样看着谢玿,暗夜中仍见他眉是墨染,眼是星子,眼角依旧蜿蜒绵长,却带着前所未见的难处与痛处,道,“阿玿,我处境太过艰难,我我能活着其实不易”
只这一句话,谢玿不禁已是心口疼痛酸楚,她索性将匕首往地下一掷,又暗暗恼恨自己。
赵元冲去唤她,却被她拉至桌旁,点上烛火。
她看也不看赵元冲,只起手往那花梨木的桌角一拍,只见那厚寸许的花梨木头桌角应声而断,借着灯光看得分明,断口齐整,竟比刀削还要干净。
赵元冲忍住微动的神情,尽量不让自己显出惊疑愕然来。
谢玿轻笑一声,道,“皇兄,你看,我以前瞒你的也不过这些事,现下你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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