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1/3)
初秋正午的阳光还是辣的,只要顶着太阳走上几步路,就要晒得人浑身冒汗。
而这间年久失修的小土屋内,却透着一股瘆人的寒气。
一个脸色苍白的孱弱男子躺在床上,嘴微张闭着眼睛,呼吸微弱,几乎看不见胸口的起伏。
眼下明明是初秋,男子身上却已盖了三层过冬的厚重棉被。
“吴哥,我去找大夫,很快就会回来,你要等我。”
女子眼下乌青一片,显然已有好几日未能入眠了。
她细心地给男子掖了掖被子,而后悄悄从床底的砖角缝里抽出一个沾有灰尘的灰布袋子,一颗颗摸出灰布袋子里面的铜板紧紧攥好,小心关好门窗,朝门外走去,方至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竟是红了眼圈。
终究没有让泪掉下来。
她用力地抹了把脸,快步走出门去。
她腿脚不好却步履极快,几乎有些踉跄。
“阿爻算了”
声音气若游丝,离去的人根本没有听见。
苍白男子在床上艰难地撑起身子,细细的手臂都在颤抖,就这一个简单的动作,似乎都要费很大的精力。
他抖抖索索,似乎想要伸出手臂拦住已经远去的女子,却又无力地垂下。
曾经有力的双手如今似乎已经重得抬不起来,就像过去那些日子,渐渐在记忆里成了泛黄的纸张。
他努力瞪大眼睛,视线却模糊起来,有些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了。
他苦笑了一声,又恍惚起来。
七年前父亲早逝家道中落,他终日如行尸走肉呆坐门口,她终年替人洗衣一洗就是一整日,挣来几个铜板供他和卧病在床老母一日三餐,如葱白的小手那年冬天开始生了冻疮。
五年前他秀才及第,穷困潦倒却不肯失了颜面,挥尽最后几个铜板也要笑谈风流豪饮酒时,她默默将醉倒街头的他扶进家门,自此再未添过新衣。
三年前游学金麟城,他路见不平与宰过路客的黑店争执打架时,她不顾安危硬生生从混乱中将被砍好几刀的他拖出来,走了一个时辰到医馆救下奄奄一息的他,却没让大夫看她被误伤的腿,自此走路微瘸。
男子哆嗦着唇,想要说些什么,嘴唇却似有千钧重,只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母亲撒手人寰前紧紧握着他的手,指着一纸婚约让他发誓一辈子照顾好她。
婚期本在今年,不曾想半年前,他一病不起再也无力下床。
九岁初遇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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