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碑(2/3)
姜沁许多年都未曾看清过眼前之雾,那雾的尽头连贯着她们所有人的过去,而已故之事,又该如何从未来改变?
今早的娘娘庙很是安静,庙宇前的一颗老树,死了。
这尽职尽责数甲子的老物走的不声不响,就在许多人认为,它似乎还能长命百岁代代绵延时,方觉天光透亮。
它死的时候无声无息,枯木漏顶,地根腐朽,而位于心脏的地方却早于这颗树该死的年纪就已经成了一个黑漆漆的洞。
姜沁站在山顶,环视四野,恍惚间心里有一份空落落的恐慌。
原本,这是一种来自现实之外轻飘飘的疏离,而今这股风却切切实实如同刀子般扎进她的心脏。
她突然很羡慕那些已逝的亡灵。
无声无息间,一个声音,从山脚下传来,越过绵绵细雨。
…
一颗木桩子直挺挺的插进土里,再被铁锹给夯实,于是,地上多了块像坟墓一样的土堆。而在土堆的正前面,则立着块木牌,上面空空荡荡,什么字也没有写。
陶泽干完活时天还早,他盯着那有些简陋的木碑,手从怀里掏出一截染的焦黄的旗帜。
一个营,三百七十八号人,死的就剩他一个了。
这段记忆他本该忘了,可走到山里却突的想起自己还是个营长。他能叫出来的名字不多,但他们的血或多或少都洒了一点在这上面。
一张布,跨过了三千里路,熬到十年战争结束,而今终于能在这大树底下,晒一会儿太阳。
蹲在那新立的墓碑前,陶泽把随身的军铲上的土敲掉,继而头也不回的走向屋里。
他知道自己沉默寡言,算不上天生,也很难怪到别人头上。只是这么些年,想说话了就会盯着天,亦或者看着坟。
人死了,自然不会在意他说的那些话是否好听难听。可他终究还是能说出一句半句。
收拾完屋子,陶泽起身,把马背上的马鞍缰绳解了,让自己这老伙计也休息休息,独身往山上走。
山间溪水,没有鸟雀,空谷无人。
上山的路因为很少有人打理,因此总是一副荒萋萋的模样,杂草从道路左边蔓延至右边,中间,有很小的车轮或者人走过的痕迹。
这条路通往一座神龛。
有个某人带他来过,路上,花开正盛,陶泽不知道的是,北方三月,也会锦绣群伦。
庙宇旁边有一颗生长千年的古桐,老树底下则躺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
就着星光点点,老人在教一位岁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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