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四上:锋矢相摧三百载,代北胡儿肩狼归(2/3)
说说笑笑,用的还是胡语,街道上的蕃汉百姓见了都避在一边,或跪或揖向他们致礼。马在刺史家宅院门口停下了,便有两三个仆人迎了过来,马背上的孩子挣着跳下马,兀自抢着进了门。少年将马缰交脱了手,便也进了门。进到中庭,他便用唐言大声唤了起来:“阿娘,阿娘,今日猎了一头好肥大的狼,阿爹肯定欢喜的!”里面没应声,少年喊着寻进房去。
房中烧了盆火,暖和得很。他娘秦氏就在近着火盆的大榻上歪着,穿着单薄的红色锦袄,腋下拢着同样颜色的锦衾,手中还捏着一只腕口粗细的玉杯。见儿子在火盆前蹲下了,她才将两条腿从榻上放下来,左手在他右肩上扯了扯,便拍拍儿子的脸道:“克用,你要多笑,笑起来好看的!”说着将酒杯凑到他的嘴边,朱邪克用嘬嘴一吸,空了酒杯,点了下头。他天生左眼比右眼小,笑起来的时候,两只眼都眯了,也就看不出来什痕迹了,其实他自己并不在意这,可是他娘在意,因为他阿爹有几房妻妾,他也有兄有弟,母子总是相荣相辱地连在一起的。
这时,那搓脸的孩子也进来了,他手里抓着一块带肉的骨头,看见娘就扑了过去,秦氏却用指头点住了他的额头,道:“克宁,先吃完了,油污污的!”朱邪克宁退了两步,倚在了他二哥身上。朱邪克用问道:“阿娘,怎不见克让、克柔?他们还生我气呢?”朱邪克让是朱邪克用的同母弟,小他一岁,也因为只是小他一岁,所以并不服朱邪克用的管教,两人时常闹矛盾。而小他四岁的四弟朱邪克柔也是个气性不宽的人,有不着意处便要耍耍气性的。
秦氏似乎才想起来了,道:“你阿爹出征了!”朱邪克用豁地站了起来:“啊!征哪?”朱邪克宁不提防,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跺了下脚,跑了出去。
“长安,皇帝召他。”秦氏好像有点醉了,嘴里的话一掐一断的,也不合榫卯。朱邪克用道:“什时候走的?”秦氏眨着眼睛道:“上午来的旨,过午就走了。”顿了一下又道:“哦,克让和你阿哥也都跟去了!”朱邪克用耐不得了,搓着手来回踱了几步,便道:“阿娘,我也得去!”秦氏还没有反应过来,朱邪克用早已冲了出去,往马厩牵了三匹马,到州衙问了些备细,马策一扬,三匹马眨眼间便消失在了暮色中。朱邪克用三马换骑,一天后就赶上了他的父亲朱邪赤心,在他阿爹的这支队伍里,除了有他的几个叔父,大他三岁的长兄朱邪克俭,同母弟克让之外,还有后来后唐明宗皇帝李嗣源的父亲——一个被唤作“霓”的骁勇胡人;后晋高祖皇帝石敬瑭的祖父石翌,一个流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