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8)
烫着火漆的急令,拿到手里似乎还灼人,就像刑部尚书风风火火的性子,不由人不烦心。寒州知府唉声叹气地展开手令,读了一半,猛地抬起头来,环顾身周的三个大捕头,又垂下眼帘想了想,不由放声大笑。
“和了!”周培大叫一声,笑嘻嘻往自己桌边拢钱,见大老爷输了钱还高兴得什么似的,顿时惴惴不安,“老爷,什么事这么高兴?”
“刑部急调寒州捕快一人上京,要在刑部供职呢!”知府笑道。一旁的胡芹大喜:“老爷,这种升迁的机会,总不会给了旁人吧?想想你的小舅子,眼看三十了,总得有个出人头地的机会吧?”知府摇了摇头:“不!我打算让段行洲去。你在寒州就好了,何必去京城趟浑水?”
胡芹顿时拉下脸来,急龇白咧跳起身:“我告诉我姐姐去!”
“别、别。”另两个捕头连忙劝架,“自家人有话好说。”
“说你没见识,你还真是点不透!”知府恨铁不成钢,拂袖站起身来,咬牙切齿地道,“先不说你这颗榆木脑袋在刑部里不消两天就被人取笑了去;也不说你的身手碰上个江洋大盗不必两招就送了命。只说你这个没良心的,全没替我和你姐姐,还有你手下一帮兄弟想想……”他说到这里不禁老泪纵横,看得三个捕头目瞪口呆:“老爷,这是……”
知府抹了把热泪,叹了口气道:“人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可怜我到这富甲天下的寒州两年,竟颗粒无收。好端端一个寒州,让这个段行洲糟蹋得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府县衙门里的官员人人自危。妓院、黑市只求关门大吉,文人墨客巨贾富商失了游兴,寒州客栈饭庄跟着萧条;黑道、私贩敬而远之,绕走他路。寒州物产虽丰,若没有私船私贩,原料运不进,成货送不出,运价飙升,寒州商贩的生意也跟着难做。寒州全没有昔日歌舞升平、纸醉金迷的气象。连巡抚也说寒州大不如从前,赋税也因此减了不少。你们说,段行洲不走,我这个知府还怎么当下去!”他义愤填膺,以额触柱,撞得“砰、砰”作响,房梁上那点灰尘也随之初雪般无奈飘散下来。
“老爷说得有理。”周培琢磨半晌,由衷地道。知府道:“你们自己也心里清楚。段行洲无案不破,在他眼前谁能弄半点玄虚?你们在衙门口多久没收过红包了?整日里哭穷,逼急了就拉我玩牌,从我这里骗零花钱。哪知我又比你们好多少呢?”他指着胡芹道,“你顾自己去了,留着我们跟段行洲受罪么?”周培道:“不错,只要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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