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剑豪杀阵(2/10)
再拈花寂坐,披挂罩甲要出征前,他出门时突然流露不舍的神情,转面环顾屋中,摸着我的头,眼圈微红,似乎想说什么,见他妈妈进来就打住了,最后什么也没说。
老尼又拍着榻席,含泪嘶声说:“我儿尸骨未寒,他那岳丈就在咱们这边大肆煽动,不只拉拢还策反我们的家臣,毫不顾及翁婿情义和咱们收留他的昔日恩德,看在我孙儿氏真的面上,我不杀他,无非只是追放,只要他滚得远远的……但若那老家伙敢带我们家这个小闺女溜走,我一定追杀他!”
后来,老爷爷还是趁着尼姑家发生一时变乱,偷偷带上我,跟他幼子一起逃走了。自然,被尼姑们追杀了一路又一路。老爷爷逃往洛中,寄寓在他亲家之下,如他所言,果然知遇于剑豪将军,成为“相伴众”。
在他的亲家与老尼姑的公家多番调解之下,他们之间的紧张情势有没有得以缓和,我不清楚。不过,老尼派人给我捎送东西,并遣来宝姨和她丈夫跟随我们,老爷爷也没再从中作梗。
日后人们说起“尼姑台”,无不敬佩这位老尼。那是东海最艰难的时候,由于孙儿氏真平庸无能,内忧外患,豪族们纷纷离反。远江的豪强也要跟着三河脱离,最后由老尼出面,使那些土豪回归。这真是不容易。她希望自己死后也要守护这个家族,还葬在鬼门方向,可是就在她刚去世的那一年,年底我们家的大膳大夫就攻进来了,氏真逃亡,东海这个家灭了。
如今,大膳大夫已故,我的夫家也到了最后关头。我想起承芳当年拈花寂坐时的那一句感喟:“万般带不走,唯有业随身……”
我那位老家翁去世之前,似乎也念过这句话。不知他从何处听来。
被儿子放逐的老家翁后半辈子总是在四处流亡,那位厚待他的“剑豪”将军被害后,老家翁又不得不辗转各地,最后住到信州,面对孙辈们请他重返甲州故园的要求,老爷爷以“大将一人足矣”的理由推却了。八十一岁那年,这位毕生不甘平静的老爷爷平静地死在高远城,终其一生再也没有踏上甲州一步。
山路翻车的时候,我心里诧异的是,我觉得好像又见到了昔时的那一双难忘的目光。老家翁带我一路逃离骏府的那天,记得路边有一个满脸激愤的男人直挺挺地跪着送别。由于只有他一人孤独地跪在道边,格外显眼。就连我那冷酷的老家翁也不禁奇怪地在坐骑上回首望着他,直到望不见。
我忘不掉这个人激愤含泪的眼光,他的样子说不上有多特别,我就是忘不掉他的样子。或许因为他那个眼神,饱含激越已极的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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