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同归(4/7)
最古老的办法试着降温。余周周在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妈妈又回来了,初三她出水痘的时候连发了一个星期的高烧,也是这样昏沉的午夜,床边的人影模糊不清,却有一双那样温柔的手,拉住,就再也不想松开。
她不知不觉哭了一夜。
爸爸的电话里面说,希望余周周能跟他们一起过年,那时候她还没有给陈桉打电话,就自作主张地拒绝了。对方在电话中沉默了半晌,说,我年前年后都要出差,只有过年的时间比较宽裕。
余周周忽然很想笑,“是吗?可是过年的时候,我没有时间啊。”
电话那端安静了一会儿,“好吧,我年后再联系你。好好学习,注意身体。”
“谢谢,再见。”
午夜梦回,余周周在心里承认,她是高兴的。
她并没有告诉陈桉,当时有一种渴望报复的兴奋感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甚至在高烧不退的情况下,仍然跃跃欲试想要爬起来——尽管不知道爬起来要做什么。
原来还是有执念,还是想要做点什么,哪怕只是甩一个耳光,说一句狠话,或者用最最世俗的方式去辱骂和炫耀。
她想要见到他和他们。她现在退无可退,破釜沉舟,没有任何值得担心和在意的人,除了她自己。
余周周知道,那一刻,她是甘心去做一颗自杀性炸弹的。
她等待着引线被点燃的那一刻——
辛锐在公车上几乎冻僵了,不得已放弃了座位站起身跳了两下试图缓过来。
窗外绚烂的霓虹打在厚厚的窗花上,映出流溢的光彩。今天的外教课,她做完了一整套解析几何的专项练习,直到看见坐标轴就想要呕吐。
音乐课美术课上,老师用大屏幕放欣赏片段的时候,她一直拿着抄写了成语和英语单词词组的便签低头背,仿佛沈屾附体。更不用提隔三差五逃掉的体育和课间操。只有外教课,她积极地发言,因为她觉得,英语口语是很重要的技能和门面。
门面。让自己“上档次”,变成像余周周和凌翔茜那样的女生的门面。
只有辛锐自己知道她为了变成另一个人付出了多少努力。当初余周周居高临下地帮她,以为她所要的只是好成绩,摆脱所谓的差生待遇。
其实辛锐想要的远远不止这些。
每当初中的她在课堂上哑口无言像块石头一样伫立许久才被许可坐下,她就会闭上眼睛,用幻想覆盖这一段记忆。黑暗的幻想世界里面,她方才口若悬河,赢得四周噼里啪啦的掌声,甚至还帮回答不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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