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别就是死去一点点(2/4)
样一个愈加陌生的人,她哭不出来。
对于眼泪不翼而飞这一事实,余周周感到万分的恐慌——不哭泣就代表冷血,不哭泣是不孝顺,是不礼貌,是这种焦虑让她拼命地往外挤眼泪,脑海中不停地回放着当年谷爷爷帮她在新买的琴弦下安装微调器时候弓着身子笑眯眯的样子,还有站在舞台上无限寂寥的佝偻背影——她只是疯狂地回忆着,并不是为了回忆而回忆,她只是想要唤起自己丢失了的悲伤。
余周周低下头,陈桉肃穆的侧脸让她很羞愧,于是更加不敢抬头让他发现自己忽然干涸的双眼。
“哭不出来就别硬往外挤眼泪了。”
说来好笑,这句温柔的话让余周周一刹那眼泪开闸——并不是对谷爷爷的缅怀,余周周纯粹是急哭了。
“谷爷爷总是能明白你的小心思,所以他会体谅你的。”
陈桉真的很会诱导别人哭——余周周听到这句煽情的话之后,眼泪汪汪无限感激地看看他,又看看躺在病床上的陌生人。
葬礼举行时,少年宫给足了谷爷爷面子,拥挤的花圈海洋,还有被组织来参加葬礼的、足以证明“桃李满天下”的熙熙攘攘的学生余周周依偎在陈桉身边,紧紧地搂着他的胳膊,低着头,生怕别人发现她没有哭。
余周周发现自己的身体里面总是会有某种功能暂时失灵,但是它们都会在某个不经意地瞬间回到家来重新工作。又一个周日的早晨,当余周周早早来到乐团空旷的排练室,放下书包踱步站到早已经冰凉冰凉的暖气前的时候,忽然有一种时空错乱的违和感。
她伸出手,雪白的手背,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放在暖气上,感受不到一丝热气。
突然背后传来开门的嘎吱嘎吱声,余周周猛地回过头,无形中有一双大手狠狠地攥住了她的心脏。
办公室的门缓缓打开,余周周紧张地提了一口气,瞪大了眼睛盯着门口透出的一丝微光。
“我跟你说,孩子放到我这儿,你就让嫂子放心好了,咱们这关系你还客气啥”
新团长腆着肚子推门走出来,一边往大厅门口走,一边高声地打着手机。
粗声粗气的话音远去,排练场大门咣当一声被狠狠带上,余周周愣愣地盯着办公室那扇仍然在吱吱呀呀的木门,突然感觉下巴上凉凉的。
她伸手一抹,是眼泪。
终于,哭出来了吗?
再没有人会用宠爱的目光,背着手笑眯眯地问她,“周周啊,上个星期是不是又没好好练琴?”
再没有人会站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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