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死讯(下)(3/6)
之役,自古有之。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时袁氏势大,兵力虽胜,却内隐患无穷,下心离异,徒有其表;曹公善以机变,集汝颍文武臣属,上下一心,故不战而胜负已分。曹公何等明主,心中怎无分晓答案我等谋臣,不过捧袂顺言,助君雄焰耳。”
我思忖片刻,小心说道:“最后一问,尊夫人……与先生,是如何认识的”
郭嘉莞尔:“这便不是小姑娘你该问的了。”
“我不小了,我已及笄,先生日后唤我子嘤便是……”我扭过头,闷闷不乐,“只是,崔缨还是……想代尊夫人问先生一句,‘君只身去为曹公赴死,奕儿他日若问阿翁何在,将何辞以答’……”
郭嘉神情黯淡,默不作声。
“郭先生,这府内那么冷清,你就不怕孤单吗”
郭嘉仍是不语。
我长叹一气,垂着眼又问:“克定邺城之后,曹公大兴土木,为群臣依功次造第,各属官大都举家徙居。你郭奉孝是曹操最亲近的谋臣,为何偌大的军师祭酒府,只有你一人和少数仆侍”
“等司空平定幽州,万事尘埃落定,再举家迁来邺城,为时未晚。”
“可是……你不是已经知道自己的宿命了吗”
“傻孩子,人生一世,终须有些希望的嘛,眼中不可只剩结局……兴许,嘉能大难不死”
郭嘉笑了笑,继而抚额闭目,露出十分疲惫的神情:“北方未定,未可安家。况冀地干寒,易生疾疫,是个是非之地。军师祭酒呵呵……嘉早知性命不久,这军师祭酒一职,在我之后,仍有人继之,届时曹公便不必为新主择府烦忧了。”
我闻言鼻子一酸,沙哑着声音问他:“北方干寒,你怕你妻儿得病,可你自己呢”
郭嘉无言以对了。但他仍满是精神地说:“其实,不曾举家迁邺之人,不唯有郭某一人。”
“先生是说——令君”
郭嘉点点头。
“荀令君与先生不一样,他是……”我顿了顿,很难把某些话说出口,只好改口问他,“缨前世也同样爱戴荀令君,只是深表遗憾,令君似与曹公有不少分歧……先生想知道荀令君的结局吗”
郭嘉看向我,我却把头又低了下去。
“位极人臣,却终究是抱憾离开人世的……”
郭嘉并未追问,似乎对很多世事都看得透了,于是他拂袖起身,负手徘徊在堂下。
“嘉确与文若不同。文若肩上背负的东西太多,嘉则孑然一身,生平所求,不过成全曹公定乱之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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