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棉铁(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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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是美利坚人,自然对美利坚之事如观掌纹。”农泉刃把玩着手中小小茶杯,转到拇指之上,轻轻弹起,落下,“美利坚昔日也有南北之战,棉铁之争,不知究竟是何因缘,短短五十余年,竟成世界第一流之国家?”
一语惊起的,不仅是入迷的亚当斯,还是转身行出几步的张謇。
亚当斯早知自己今日必要有些麻烦,不想却是这般快,他也知这必是朱一舟或是朱丘的安排,怕农泉刃年轻压不住张謇,便借用起自己的美利坚白人的身份。虽不知究竟是何主意,但亚当斯却十分配合,
“据我所知,亚洲日本国明治维新,更在我美利坚棉铁争端之后,不过寥寥三十余年,败清国,挫沙俄,扬威世界,一跃而为世界强国之列。中华与日本隔海相望,一衣带水,个中原因,想必比我更是清楚,溪篌兄不知何以教我?”
“昔日我曾在德意志留学,”亚当斯这话说的有趣,农泉刃也便顺水推舟,“我向来以为德意志天下强国,不想踏足实地之后方才知晓,那德意志统一竟还在明治维新之后,真真的令人惊叹。”
“方其时,不知中华在做些什么?”宫本流枫也笑着添上一句。
“在师夷长技以制夷,”张謇回过头来,面上已是有些伤痛,“大清国洋务运动早于日本国明治维新六年有余,不想终是一败。国家积贫积弱,竟至今日。”
见张謇情动,农泉刃整肃面目,将茶杯放下,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啬庵先生也是当年洋务运动之当事人,晚生昔日在德意志留学数年,自问对德意志统一自强也颇有些研究,亚当斯先生是美利坚望族之后,对棉铁之争,必有教我之处,先生若是不弃,不如慢行一步,且与我们茶话一番兴亡,略谈一回经济盛衰,啬庵先生意下如何?”
农泉刃这番话中,唯有棉铁之争最让张謇心动。无他,张謇早在宣统二年,也就是辛亥革命前一年,便窥到棉铁之于经济的分量。经营实业转眼便是十数年,浸淫愈久,张謇便愈加明了这至柔至刚至白至黑两样事物的诱人之处。
因此,张謇并不犹豫,迈步回转,“圣人曰三人行必有我师,今日溪篌兄与亚当斯必有以教我,则今日之行,不虚矣!”
方梅对这愿者轩的生意本无兴趣,迎了张謇来,便与艾碧和哈莉在溪水边玩水。她一见张謇,便察觉到了张謇心中的怒气,眼见不过几句间,张謇便起身离去,方梅便轻轻叹了口气。谁想三言两语后,那张謇重又入座,方梅看那亭中侍立的赵元任,更是一脸匪夷所思,不免咯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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