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 鄢陵旧恨()(4/5)
朱雀山庄那寒瘴里,谁也不是你师父的对手——他当时也想杀我,但瞿安听见了,与他说,我是他师父。朱雀便将我放了。
“我那天晚上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想起来,我这个弟子是个为了杀人可以连机簧都缝在自己喉咙里的疯子,如果他真的事出受迫,朱雀绝不可能活这么久。而最可怕的是,他拥有这世上绝无仅有的‘预感’啊——他难道不是从一开始就应感觉到朱雀的不怀好意,他那趋利避害之天性,怎么可能不从一开始就救下他?
“我想了一整夜,只有两种解释。要么,他们根本没有那种关系;要么,瞿安是自己愿意的。无论是哪一种,都令我没有理由再向你师父下手。
“后面的事,想必凌厉也与你说过吧?虽然有些事我极想当面再向瞿安问清楚,可一直想着该怎样开口,等着等着,一转身,身不由己,竟便过去了二十年——竟便这样老了,就算去问,也没有必要了。你叫我出去了不要去打扰他们一家,当然好。可只是瞿安啊——我为他意难平,他在这江湖不该是这样的存在,不该是——只流传于那样耻笑里的存在。靖康城破距今四十年了,当年杀佞臣、慑金军、给贴得满城都是的‘换旗刀’,除了老夫,难道真的就没有人记得了吗?”
俞瑞在此时抬起头来。夏君黎看见,他双目中的微光不知何时已滚落下来,淌在脸上,泛着喑哑的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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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城破四十年后的临安城外,瞿安的手里,再次握住了一把长刃。
那是一把很有了点年头的重剑,剑身扁阔,模糊月光照在上面好像尽数被吸了进去,没有反射出任何光点。宋然的第一掌骤然而至的时候,他的阔剑早已抬起。那掌正面击在了宽阔的剑身上,“怦”一声钝响,剑身在冲撞之下发出“嗡嗡”的震颤,宋然亦觉掌根微麻,不觉轻轻“咦”了一声。
他不惊讶瞿安在自己出手前就已觉察到杀机。他只惊讶于——这件与他并不相称的兵刃。“你一个细细瘦瘦的人儿,竟然用一把那么阔的剑,实在不怎么像啊?”他依旧保持着戏谑,一如当初面对单疾泉时那般胸有成竹,“藏得这么深,今天总算肯让我领教领教四十年前的黑竹金牌……”
可话没说完,他脸色忽然变了。他看见瞿安身后的整个林间一瞬间亮起。在这一刹那的紫色白昼里他看见面前的人和无数交错的树影一起变成了鬼怪般的黑暗剪影,而那天幕上一道从苍穹直斩向大地的电光正转瞬即逝,好似一幅地府图景,直叫人汗毛倒竖。瞳孔在一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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