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三九 对酒当歌(七)(3/4)
十数丈,忽然他身上背的那包袱被我拉脱下来,我跌到地上……”
他停下了,似乎寻找不到言辞,来形容当时的感受。人生仿佛从来不是一段漫长连续的岁月,而不过是几个轰然的瞬间,如烟花,裂嵌在时光的漆黑天幕里。
“终究——彻骨我也没能带走。他们两人,我一个都没能带走。”他终于只能哂然一笑,“我不敢直视彻骨的死状,也无法去想我娘就这样在火中骨销肉蚀。如果不是应承过还要好好活着,我大概真过不了那天。”
“凤鸣,”夏琰的手还在他肩上,“我明白,有时活着比死了,还更艰难百倍。你母亲定是个了不起的女子,她当年教你的,定不止是云梦那些背诵而已。如此,她才有信心,你直到今日还能是这样的沈凤鸣——不是那些自暴自弃、自甘堕落之辈,亦从没有愤世嫉俗,以至失了本心。”
“罢了。”沈凤鸣苦笑,“你若是想安慰我,便还是与我喝酒,少说那些个没用的,我不吃那一套。”
夏琰只得笑道:“行,我去拿。”
他正待起身,秋葵先道:“我去吧。”也不待两人回应,先自往屋里回去了。夏琰便不强拦,仍在井沿坐了,忽想起一事,“你说当时——彻骨身上背有包袱?那意思是说,他原是准备要走?”
“大概吧。说不准正好又有什么任务要出去。”
夏琰见他表情有些不确,想了一想道:“你母亲会不会其实——其实没拒绝他,彻骨整理了东西,那天是要来与你们一起走的?”
沈凤鸣摇摇头,“我看过那封信,就是婉拒之意。否则我当时也不必难过了。”
“信里写些什么,你还记得么?可方便告诉我?”
“细处记不大清,大致就是说,她终究有过前人,更还带着前人的孩子,得他照顾我们母子许久,无以为报,不敢再误他前路——所以便请道辞,只将一支旧钗相赠,作个留念。”
“你说那钗子是云梦传了几代之物,意义不同寻常——你母亲多年不肯离身,却竟愿意送给了彻骨,我总觉得……”夏琰欲言又止,似觉怎样措辞都不甚妥当。
身后陡然一黑——秋葵出来时,顺手将门带上了,整个天井顿然失了光亮。
“你也这么觉得?”秋葵已走了过来,“若说要示谢意,这钗子又不是什么值钱之物,云梦的渊源只对她自己一人有意义,给了彻骨全没什么用处;除非,彻骨于她来说十分不同。”
“是不同。他毕竟于我们有恩。”
“我若与你说,不止于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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