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十年饮冰血未凉(2/11)
武判官捏碎蜡丸,羊皮卷上赫然是塞外三十六部盟约——末尾多出一行血书:“崔钰可信”。这是城主用寒疆秘术“血冰魄”所写——唯有吞服过雪莲子的他能见字迹。
“疗伤费。”崔钰收剑入杖,指着山门外若隐若现的黑旗,“现在,该收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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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跃出地平线时,守心坪的雪见草突然疯长,根茎刺穿雪鹞子暗哨的咽喉。武判官望着漫山血花,终于明白这座道观为何叫守心坪。
这里守的从来不是山,是人心鬼蜮中最烫的那点血。
雪是青的。
檐角垂落的冰棱里凝着金砂,像昨夜未擦净的血珠。
符纸在残碑上沙沙作响。
纸是焦黄的,朱砂画的敕令缺了半道笔锋,倒像是被剑斩断的残符。廊柱间悬着的铜铃早锈死了,偏有山风经过时,会发出饿鬼嚼骨般的吱呀声。
纸扎童子立在观门残阶下。
腮红褪成酱色,裂开的嘴角还噙着昨夜的诡笑。灯笼里的绿火早灭了,剩半截人脂拧的灯芯,凝着霜。
崔钰的青竹杖划过地砖。
冰碴在青石缝里咔咔作响,惊醒了梁上栖着的寒鸦。鸦是独眼的,左眼眶钉着枚透骨钉——钉尾银铃早哑了,铃身上刻着药王谷的蛇纹。
雪见草从牌匾裂缝里钻出来。
根茎扎进“清心正道”的“正”字,吸饱了梁木渗下的陈血,开出的花却是惨白。
檐角突然坠下块冰。
落地时碎成八瓣,每瓣里都冻着半只血蟥——头朝东南,尾指长安。
“该动身了。”崔钰甩出道黄符贴在观门,符纸燃烧时带起硫磺味的青烟,“雪鹞子的嗅尸犬,最迟午时就会追到这里。”
武判官按了按胸口金印,城防图的纹路透过衣料烙在皮肉上。他望向东南方隐约的山影,那里有条被积雪掩埋的古道——三年前押送军粮时,城主曾指着断崖说:“若有一日你要逃命,就走这条鬼见愁。”
崔钰的竹杖突然点在崖边松树上。树皮炸裂,露出藏在树干里的玄铁匣——竟是寒疆军特制的火雷机关。“你那位城主朋友,”他屈指弹了弹引信,“连逃亡路线都布了三重后手。”
山风卷着雪粒灌进领口,武判官眯起眼睛。崖下云雾翻涌处,隐约可见有十来具悬棺钉在绝壁——每具棺材都缠着浸过火油的铁链,链头拴着青铜铃铛。
“走棺道?”他剑眉微挑。三年前雪崩封山,城主带他走过一次这玩命的路——踩着悬棺当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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