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官之道(1/4)
随着县衙大门打开外面街市传来“扎实的角子,两文便饱!”“修镪刀、磨翦子咯!”“豆腐、水豆腐,清甜的水豆腐!”各色小贩叫卖之声;衙役离去大门合上,堂内旋即又陷入了王富春初到陵江县时的沉寂。
王富春望着空无一人的大堂回到公案后端坐在四出头官帽椅上,双手扶着两侧已有圆润包浆的出头扶手,一如他当年勤勉审理积年旧案那样审视着堂前左右。他闭上眼睛,往事如徐徐展开的画轴将他来陵江县之时的画面又展现开来。彼
时堂下百姓多衣衫褴褛面黄肌肉,左右衙役亦油滑推诿索常例不愿任事。贫农诉庄主以倍称之息逼压田契,商贾诉灾民偷抢财米果腹,衙役报山路失修水路淤障,州府斥陵江税赋不足数而误西北军需……千头万绪理还乱。
一连多日他废寝忘食处理政务积案,然或因耕种所获不足农户需向庄主富户借粮米度日、或因漕运淤塞陵江山体坍溃所以商道阻滞税赋难收,或因秋汛夏旱县里赈济资帑多被克扣致乡兵溃散流民于市井生事,大小细碎不一而足。而六房胥吏动则以案牍不全、河道图纸遗失、积年田契簿册应付推诿实则暗锁常例而皆无可用。
王富春本是聪慧之人,得沈师爷点拨他马上就明白任他如何勤勉任事亦都是倒果为因,若不能治其根本他将终日困于疥癣之疾,他年政考之下他将复蹈前任之责。所幸他外放之前曾任三司判官,执度支之事,很快王富春便招到了一切的根底那就是:钱!
正因无钱至赈济岁用不足至里正勾结庄主让百姓失了田产,正因无线至秋汛淤塞河道无以疏通而致漕运不畅粮米价贵,正因商路坍溃不通致商贾经营日困而税赋难收,正因百姓失了田产稍有天灾便成流民乃至于哄抢米铺。王富春发现外放之时他那“慎刑恤民”“度支有数”皆不足医陵江县之疾患。
夜不能寐时王富春又想到四年前他在大理寺处置的那起可能掀起巨浪的诡名挟佃案。彼时韩经略还在开封府任推官,而他也只是大理寺一名评事。开封府祥符县一吴姓佃户携状于巳时正至开封府衙外当街跪地状告吕相亲侄吕陵勾结贼匪纵火毁他田地,连带乡里三十五户共三顷麦田。后又勾连乡里员外吴有才以陈年粮谷每户十石诱他并三十五户农户倍称之息抵押田契,约定年后用新粮一次清偿。
谁想西军兵败水川,败讯传至京师朝野震动,宰执枢密皆计无所出,众人皆言宜速遣良将足额给付军需粮草至军前。各大小粮商闻得兵败之时便计谋一处囤粮抬价,京畿周边粮价亦涨数倍。吕陵趁机逼夺田契并诡名寄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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