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躲,躲,躲(1/5)
他越来越怀疑,去年的报考军校是不是人生路上的一步昏招。
他憋在黑暗里,憋在被窝里,苦熬天明。
不,不,何苦非要熬至天明呢?他悄无声息地坐起身来,穿上大衣,趿拉上鞋子,摸黑出了小西屋,开了堂屋门,到了锅屋里。他背靠烟熏火燎得变了色的锅屋墙,坐在一堆麦穰里,紧裹着大衣,抵御着严冬的寒冷。
他早经毫无睡意了。
此地,不止此地,很多地方都有“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的说法,那“婚”,哪怕还不是婚姻,而只是婚约,哪怕男女双方极不般配毫无感情,人们也会交口称赞的。所以,他从别人的嘴巴里听到的都是对苟怀蕉的称颂,是对他与苟怀蕉的婚约的褒扬,都说梦胡香和苟得古做了一件大好事……这些话听得他的耳朵结了一层老茧,好在他的心没有生锈,他的脑袋还灵醒,他愈加地明白了,几乎所有与他有着所谓亲缘关联的人,都巴不得他与苟怀蕉生米煮成熟饭——越是如此,他越是不能愈矩,越是得加紧向苟怀蕉亮明态度,了断与苟怀蕉间的孽缘。
拖得太久了,他想。
不能再拖下去了,他又想。
大年初三这天,当苟怀蕉去茅房时,梦毒悄声问母亲:“为什么叫她睡在小西屋里?你明明知道我正在小西屋里睡觉。”
母亲说:“家里就这个条件,不叫她睡在小西屋里睡在哪里?再说,你们以后总是要一起过日子的。俺还巴不得赶紧把她娶过来呢,巴不得她赶紧给你生个大胖小子呢。俺这是疼你。”
“你们这是在害我!”他的话有点儿冲。
“你老是不娶亲,俺就得为你累一辈子累到死吗?你要是早点把她娶过来,你们三兄弟就能轮流养老,俺也不用受如今这个累了。”
母亲差点发作,他见状便不言声儿了,而此时,苟怀蕉从茅房里出来,正朝堂屋走来。
一会儿过后,他说要出去办件事儿,却没明说是什么事儿。
没想到苟怀蕉却问了:“什么事儿?”
“去看过去的一个老师。”他说。
苟怀蕉看出他不想待在家里,也看出他在躲她,但却说:“早点儿回来。”
他应了一声,就骑车出门,走出院门时,却正遇上梦向花、梦向叶两个姐姐来到,他打过招呼,便匆匆走了。
梦独当然不是去看过去的哪个老师,正如苟怀蕉一针见血的目光:他在躲她。虽然他明白,躲,终归不是办法,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但他看得出来,待在家里,家人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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