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出手的时机是(1/7)
你大概很难想象,仅仅是几分眨眼,就能把一个充满的寂寞清思的良好气氛,全砸进一种诡异的僵持里。
我眨眼其实是出于生理反应,因为我紧张起来就更难维持这种高强度的瞪眼。
他的手掌也压根没碰到我,而是停在了我眼窝上方。
很近,差一小寸就可抵到眼睫毛,他完全可以把他那沟壑山川的掌纹印在我眼球上。
但也因近,那一双玉剪似的白净手掌,几乎完全遮挡了我的眼球。
也遮挡了他的视线。
所以,他应是看不见我在眨眼的。
都有这个“所以”了,那他为什么还要停?
别告诉我,眼睫毛扇出的风他都能察觉?
我心内是五海翻了四浪,仿佛有一千个盛装打扮的小人在同时跳广场舞,又如同一万艘拖拉机开过了静谧的小区,挠得我心房是又痒又闹腾。
短暂的僵持后,他收回了手,好像要离开的时候,忽来看过来一眼。
这一记抵至心肺的锐眼突兀地猛瞅我,像个榔头似的狠敲在我身上!
而我继续装死。
他凝视着我,从眼睑瞧到脸窝,再瞧到我的下巴喉咙。
或许是因为我的死太真,他的脸在一瞬发生了许多细微的变化,漏了些疑惑,留了点沉静,右边细秀眉毛不动,左边眉头扬了一个问号似的弯弧。
额……你看出了还是没看出?
我心内鼓声一记记狠打在胸腔,他却收了凝视。
收得非常干脆利落,好像通过什么和我达成了某种互不侵犯的条约似的。他转过身,走向了被绑在柱子上的囚犯。
我外表揣着不动如山的死人脸,内心实实在在松了口气,发现这人把囚犯一解开,几个人就如瞧见自家的老母似的,其中一个又委屈又感激地哭诉道:
“梁公子总算来了……我们几个还以为自己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果然是梁挽,一点都不意外。
梁挽耐心抚慰了几个受饿挨冻的囚犯,接着把身上的干粮水袋全分给了他们,并塞了一点儿碎银子。
“是我连累诸位了,你们拿好这些碎银吃食,出去后好好守纪,切勿再犯禁触法,这里就交给我吧。”
这话没什么。让我惊心的是他说话的语气与宽慰的姿态。
明明是劝导,他却劝导得那么温和,让你觉得即便有成堆的借口也用不上一个。他和这些人才聊几句,就像认识了对方十年,连家里多少长短都能说个精准数目出来,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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