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素心(3/6)
,不是我一个妇道人家说了算的。至于太湖石的事,贵妃何不等三郎把话说完?”
谢玄稷没有搭理郑贵妃,朝那太湖石看了一眼,继续说道:“儿臣原也好奇,太湖石从江南运往京城,途径一千二百余里水路,五百里旱路,所过州县数以百计,所涉驿馆不下二百余处。出发时由十队人马护送,每队人马三十余人,每至一处替换便要更换脚夫,船只抑或马匹。水路不通,便凿运河,陆路狭窄,即拆城门。光运送一块石头抵京,不算那毁林造船,拆墙挖渠的花费,少说也要一万余贯。”
说到激动处,他的声音不觉越来越高,“一万贯铜钱,这乃是三百户普通人家一年的生活所需。若将这些银钱用来购置战马,招募兵丁,或可组建一支两千多人的精锐骑兵。如此之多的奇珍异宝运往京城,分文不取自国库。可每一次转运下来,每个‘逐春使’兜里都鼓鼓囊囊的。儿臣请问,这钱财都是哪里来的,又都去了哪里?”
郑贵妃哑然。
皇帝含怒道:“相王的意思是要朕不运这石头,把这节余下来的银钱都交给你训练亲兵?”
谢玄稷自然听出了皇帝在猜忌什么,低首道:“儿臣绝无此意。”
皇帝指着谢玄稷鼻子的手指颤抖不止,“朕原先只当你是桀骜难驯,竟不知你心中有如此多算计。满口仁义,心中却独独没有‘君父’二字,你的臣道,孝道都学到哪里去了?”
刚熄下来的火眼瞧着又要烧起来了,孟琬也顾不得许多,赶紧抢在谢玄稷说出让皇帝更加恼怒的话之前先开口说道:“父皇,儿臣尝闻庶民之孝,承顺颜色,天家之孝,安国定家。为‘逐春使’之事,民间确实多有非议,有累陛下清名。相王殿下情急之下说了些不中听的话,也是关心则乱的缘故。”
她悄悄抬眼看了看皇帝的神情,觉察其间的冷意稍稍散去,这才放心地继续说道:“况古语有言,君明则臣直。陛下若非明主慈父,夫君又怎敢直言极谏?”
皇帝当然知道孟琬是在恭维他,最后那声貌似失礼的“夫君”更是摆出一副小女儿情态向他示弱,意在要他顾念二人新婚不再同自己的夫君计较。
皇帝对这类软话是很受用的,可总还需再做做样子,于是板着脸道:“那照你的意思,若朕不宽恕相王那就不是明君不是慈父了?”
“儿臣不敢,”孟琬恭谨道,“只是儿臣以为,今日之事既非相王之过,亦非贵妃之过。只是因为彼此之间消息不通达,这才生了误会。所以,儿臣此番并非是为求父皇宽恕夫婿,而是要向陛下道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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