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念之差(1/3)
纵然是对历史一知半解,张辰也知道这位大宋三朝名臣的大名,然而印象最深刻的自然是源自一篇名文,大文豪苏轼的《陈公弼传》。
嘉祐六年,在欧阳修的推荐下,苏轼参加了名为“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的制科考试,最终他的对策被评为第三等(一、二等虚设,第三等为实际上第一等)。
须知此前整个大宋只有一个吴育中过这种制科的第三等,因此苏轼中第三等被称为“百年第一”,随后得授大理评事、签书凤翔府判官。
而当苏轼意气风发地出任凤翔府判官(相当于市政府秘书长)后,又被当地一众衙役尊称为“苏贤良”。
凤翔知府陈希亮得知此事,曾大怒发言:“府判官,何贤良也?”
从此,他对苏轼不假辞色,处处刁难,横竖看不顺眼。苏轼年少气盛,不甘受辱,总是针锋相对。双方一时势同水火,互不相让。
可是,怪就怪在陈希亮去世后,苏轼竟破例为其撰写《陈公弼传》,使其万古流芳,这是为何?
其实,陈希亮与苏轼皆是四川眉州人氏,陈苏两家数代世交,论辈分陈希亮是苏轼的世叔。
陈希亮的四子陈慥更是苏轼的好友,历史上苏轼因“乌台诗案”被贬到黄州任团练副使时,正是陈慥陪伴着苏轼度过那段煎熬的时光,诸多事迹皆被苏轼记载于另一篇《方山子传》中。
至于陈希亮在凤翔时何以处处打压苏轼,绝非嫉贤妒能,而是因苏轼“年少暴得大名”,经常锋芒毕露,恐其自毁前程,这才对他一直进行挫折教育。
多年后,历经宦海沉浮,做官做成旅游家的苏轼终于体会到陈希亮的用心良苦,发出这样的感慨:“陈公是我的长辈,于凤翔两年,‘方是时年少气盛,愚不更事,屡与公争议,形于言色,已而悔之’!”
实际上陈希亮一生的功绩,张辰的认知基本来自苏轼的那篇传记,并不了解他历任的官职,更加不知他曾出手帮过张氏一族,故而才对马武所称的“陈太常”是何人一片迷惘。
不曾想竟是间接关联上了历史上的名人,张辰不由得更感兴趣,于是又追问起了此案的经过。
马武瞧见张辰精神振奋的模样,有些难以理解,却还是逐渐地把案情慢慢地讲述了出来。
原来遇害的官人便是陈希亮的二子陈恪,今任滑州推官,他和妻子石氏此行本是要回眉州老家省亲的,并于两日前途经竹山县,暂住在城南的官驿。
都说隆重庄严归故里,树碑立传与天齐,这话一点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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