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谢之遥(2/7)
音,左侧总是比右侧慢半拍——受损的腓总神经,让脚掌形成外翻。
理疗师用激光笔指出她步态分析图上的波动,“陈小姐,重心偏移超过安全阈值,您必须佩戴腰托才能行走。”
看清腰托形态时,陈望月几乎要笑出声来。
与兰夫人的束腰何其相似。
兜兜转转又回到最初。
摘掉还是戴上,都身不由己。
液压杆咬住大腿根的金属支架,像台精密的绞肉机在拆解她的骨骼。
“再来五组。”
电子计数器闪着幽绿的光。
理疗床皮革冷得像停尸台,她盯着天花板的霉斑。顾晓盼的血珠就是这样洇开的,先是一点,接着漫成珊瑚丛。
“陈小姐,心率过快了。”护士在平板上划动数据。
复健室的镜子是整面水银浇筑的刑具,忠实地将右腿剖成标本。电动滑轮拽着牵引带,把膝盖弯折成天鹅垂死的弧度。三十七次,三十八次,疼痛在骨髓里蔓延。
“很好,今天比昨天多坚持了七分钟。”医生记录着肌电图的波纹,“您要不要试试步行器?”
午后的步态训练室飘着电极贴片的焦味。陈望月被悬吊在跑台上,弹性绳勒进盆骨,电动跑带每转动一厘米,都像在撕开跟腱粘连的疤痕。
傍晚的走廊,陈望月撑着拐杖,数着防火栓的间隔练习,她小心地避开地砖与地砖之间的缝隙,怕卡住拐杖尖。
夜里耳鸣最猖獗时,陈望月会摸出枕头下的珍珠。那颗从血泊里抠出来的珠子,在月光下泛着死贝母的冷光。
新一天的阳光爬上膝关节支具,陈望月对着肌效贴镜子调整踝托,金属搭扣咬住凸起的舟状骨——那里埋着一枚无法取出的子弹碎片。
沈泠送她的这份大礼,就像伴随终身的指南针,会在以后的每个雨天为她指向疼痛的北极。
如果她还活着,看到自己因为她而日日痛苦,会很得意吧?
陈望月掐紧了掌心。
不甘心啊,还没来得及让她生不如死,她居然就吞药自杀了。
死得那样干脆,所以连生前身后的名声都保全。
官方通报里,她是最无辜的受害者。
新闻频道的采访里,班主任流着泪叹息说她是本校最优秀的特招生之一,如果不是这场意外,她一定前途无量。
和沈泠有过接触的人们无不惋惜。
她是父母眼中最懂事的女儿,她是为他人着想的好友,是有担当的小组作业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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