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4/5)
不下,指尖无意识地攥住了帷帐的一角,缓缓坐起身,将锦被紧紧地拥在身上,似乎都不够,掖得边边角角没有一处漏风,整个人陷在锦被里,——也还不够。
她依稀听到梆子声,原来这样久,也只过了一个时辰,现在才亥时而已。
她实在很……害怕。
夜里的雪光泛进了室中,臧夏听到动静,急急忙忙举着灯进来:“娘娘?”
稚陵嘴唇发白,抬起乌黑的双眼,背后虽冷汗直冒,但强自镇定,只是问她:“陛下……他回涵元殿了吗?”
臧夏嘟囔着娘娘怎么还在想这事儿,往后这样的事多了去了,娘娘宽不下心来,可怎么办。
但还是哄着她说:“娘娘,我让人去探听探听。”
稚陵揉了揉眉心,目光远远随着臧夏出门的身影,望到了外头的茫茫大雪。
即墨浔是她的依附,是她的仰仗,也是她如今唯一的……家人。
等臧夏回来的时候,稚陵左右睡不下,索性又披衣起身,看到了琴台上放着的七弦琴,微微一怔。
她并不会弹琴,不过前年宫中一位琴师在宫宴上弹了一曲,即墨浔夸了两句,她那时心念一动,便向琴师学琴。
可惜天赋不佳,弹不出那位琴师所演令听者忘却凡俗之事的行云流水。
学了一段时间,自问弹得熟稔了,即墨浔让琴师评一评怎么样,琴师却说,娘娘心事重,弹起曲子,指法固然都至臻至善了,牵挂多,欲念重,曲则滞涩沉重。
那时,即墨浔在旁边,微微诧异:“欲念重?”他笑了笑,“朕这位爱妃,性子淡如流水,琴师这话,说得不对。”
稚陵在琴案前跪坐下。
往日每每幻想她弹琴之时,即墨浔会无声地出现在她身旁,并告诉她,他早早来了,只为听完曲子,没有出声。
这幻想至今都还是幻想。
所以,后来他不来承明殿的时候,她不怎么弹琴,才晓得琴师所言非虚,她其实每一举动,多是有功利心,何尝不是欲念太重?
她抬手拨了拨弦,想着,程绣若是承宠……恐怕日后,定是皇后之位的劲敌了。她的父亲手握重兵,即墨浔若想出兵南下,少不得要调动他手中的兵马。
若旁人做了皇后,她该怎么办?她就再无法做他的妻子,永远算不上他认可的“家人”。
他们葬在宜陵,她这一生,就再也再也无法出宫去祭拜他们。
况且,只有做了皇后,才能依照为皇后的父兄封侯、母亲追封的惯例,她可以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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