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黄土漫漫哀埋骨(一)(3/5)
们要一直引导、一直教才行,咋能直接就卖了!”何朵简直要气死了。此时此刻,她第一次产生一种和母亲之间强大的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感觉。
“是的,都怨我,这家里就我是个恶人,你们都是好人!你肚子里吃进去的鸡蛋是怎么来的一个个都贡在哪里做好人,就我这个累死累活的是恶人,哼!”许娇兰也毫不示弱。
“行,以后这鸡蛋我不吃,行了吧!”这句话冲到何朵的喉咙口,旋转冲撞了无数次,终于又被彻底压了回去,没能说出口。
不吃鸡蛋不是难事,可是这样跟母亲对立,就是真的翻脸了。她知道,纵使心里再生气,也不能跟母亲结仇呀!
自己不是养家人,又有什么资格指点母亲的选择
“穷山恶水出刁民。希望所有的猫狗,都不要出生在野蛮又贫穷的农村。”何朵愤懑地回到学校。
每一次从家乡到学校之间的穿梭,两种完全不同的环境切换都会让她眩晕不已。对家乡的热爱和依恋在一次次的对撞交锋中被无奈和愤怒压制,一次次转化为拒绝和逃避。大四生涯就在这种怅然失措、感慨万千中扑面而来。
但是刚到学校半个月,父亲的一通电话再次把何朵拉回了老家。
“你回来一下吧,你奶奶没了。”
等何朵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中,距离何老太太去世也已是十二个小时之后,遗体已经被装进了棺材。
相对于伤痛而言,奶奶的离世带给何朵的,更多是惋惜。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好不容易长途奔波赶回村里,可当她终于来到奶奶家的小院时,却没有立刻跑到灵前跪拜,而是停在院子里,抱起害羞的小侄子。
院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有在浇泥巴堆土灶的,有滚着大圆桌子排放桌椅的,也有坐在地上挑菜洗碗的,还有一些年长的老人正坐在一起低声闲聊着什么。人们悄悄斜眼看着何朵,眼神里流露着轻微的讶异。这种微妙的气息何朵在抵达院里的第一时间就已感受到,可越是这样,她越不想再往前迈出步子。在农村,但凡亲人逝去,家人们一定会嚎啕大哭捶胸顿足,可她丝毫喊不出来,她也不愿意让这些外人肆无忌惮地参观自己的悲伤。
“朵朵,快来。”二婶看到伫立在院中的何朵,压着嗓子招呼她进屋。
何朵像是得到赦令一般,终于可以堂而皇之解开身上的“束缚”,快步进入屋内。这个比父亲何胜军年龄还大的老砖窑,一直以来只有一扇门和窗户向着阳光,窄长的屋子常年昏暗狭小,老砖铺就的地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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