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世犹有救风尘(6)(5/6)
绿色的长衫,立在船头。嬛伶和嫏伶随着嫱伶从断桥上缓缓走来,数年的光阴在这桥头上被拉近了。
嫱伶站在船头把风,陈复甫和嬛伶嫏伶对坐蓬内。经年再见本该欢喜,却因连日来发生的事情让三人心头蒙上阴云。嫏伶只觉得陈复甫虽非当年模样,但那气概和神情却未变过,她盯着陈复甫已经剃光了半边的头发,不由想起他当年巾布束发的样子。陈复甫淡然一笑,问道:“不习惯吗?我常年往来各地,若不这样,容易暴露。”嫏伶微笑着摇头有点头:“我知道的。其实,头发也好,衣裳也罢,都是皮囊罢了。”于是细看了陈复甫的衣裳,问道,“我初演《红梅记》的那天,你是不是来看了?”陈复甫点头道:“不错。我就在断桥上站着。怎么?你认出我来了?”嫏伶摇头:“当时没有,只是觉得看见了个裴舜卿一样的书生立在桥上,心里还以为自己演戏演痴狂了呢。”陈复甫不觉欣然笑了:“还记得当年在你家花园偷听,你们姐妹就是论戏。如今,越发成了戏痴子了。”嬛伶道:“陈大哥那日在闹市口救我们,实在是太冒风险了。”陈复甫反问道:“当年你们一家性命换我一个的时候,你们何曾怕过?”静了一会儿,嬛伶又道:“自那年秋天被抓去,往后的一桩桩,一件件,都和做梦似的。虽然无奈恼恨过,可到最后,大家好像都不后悔。这前前后后的事情,倒真是一出出悲喜交集的大戏呢。”陈复甫道:“不错。只要心中无悔,也就够了。人间之事,难得十全十美。”嫏伶问道:“陈大哥可还要在杭州待下去吗?”陈复甫摇头道:“我在杭州的事情早已办妥,只是遇到了你们,故此多留了几日。如今见了面,也该走了。”“去哪儿?”嫏伶忙又问。“镇江、常州、福建……各处都要走一遭。这一去,又不知何时再见了。”陈复甫说话的口气十分平静,好像彼此能常常见面一样。嫏伶却道:“不会的,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哦,我和姐姐已经决定离开杭州了。”“怎么?你们也要走?”陈复甫很不解,“不是可以留在杭州唱戏吗?况且你们走了,婳伶岂不孤单?”嬛伶笑道:“婳伶嫁人时曾说,心在人就在。这杭州府我们多待一天,心里就难过一天,想着婳伶咫尺天涯,更是伤心。不如索性丢开,留下念想,倒也更好。”陈复甫叹了口气,道:“你们两个,还是那么洒脱爽快。这样的离情别恨,到了你们口中,竟然也如此潇洒了。”聊至三更时分,彼此作别分手。嫱伶将上岸时,陈复甫嘱咐道:“往后还托你照应。”嫱伶点头道:“陈大哥放心。”又道,“他日若有事,嫱伶还是沈羽嫱。”陈复甫领会其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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