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临江城破(1/5)
土木镇上,平静得如水面,太阳刚刚升起,残存的雾霭,如同轻烟荡漾,张雨烟每走一步,都会落下泪来,想想曾经的一切,自己一直憧憬的爱情,象泡沫,她的爱恋,是如此不堪一击,这会儿,她老了,老得象根秋风萧瑟中的茅草,半枯焦黄,她知道:史凤扬和钟玉秀这对让她妒忌的神仙眷侣,还在土木镇这块贫瘠的土地上,生活着,差不多有十八年,没有来到过这个地方了,情景依旧,物是人非,她自己也有四个孩子了,她的女儿若雨已经到了她当初的年龄,岁月尘封,往昔如同河流,泥沙俱泻,青春,奔腾的青春,已经成了昨日黄花,也许,如果不是史春铃的极力撺掇,也许,钟玉秀都不可能后来居上,但如果没有这么多“也许”,她就一定能和史凤扬双宿双飞?偏偏生活就有那么多“也许”,也许还有许多必然她不知道的“也许”存在。
骑在驴上,滋味悠长,驴蹄蹬出沉闷木木的声,镇子上人影稀疏,一茬新人换旧人,已经没有人认识她了,她变老,变丑了,风痕之笔,在坚硬的脑门上,轻轻描出水波浪一样皱纹,虽不多,几道数得过来,但无法抹去颓废,皱褶里,就算用钢丝球,也刷不尽缝隙中经年染上的尘埃,日滴水,月串连,岁刻痕,不经意,已模糊。
出了镇子,黄花甸子就象一幅熟悉的旧画,无论多久不见,仍然记得沟在哪儿,河怎么流,风怎么吹,一年四季,一岁一枯荣,连鸟叫声,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水声如号,乍长乍短,因节奏起起伏伏,声声慢,把音符捻成细线,声声快,激越如潮,象动物跳进洞里,声空声大声快,心惊肉也跳,抓不住,那些曾经熟悉,如今陌生,刀割一样,难以舍弃,感知存在,信念模糊,女人要走的路,似乎一个样,生她的地方,往往是她的故乡,后半生呆的地方,是她终老的地方,一生两个家,生她是娘家,改变她的是婆家,分裂,身体的分裂,生儿育女,精神的分裂,是一个无论有爱还是无爱的男人,共守的家,无论心如何挣扎,都会一如既往从母体分离,个体与共性,象两根缠绕的绳子,剪不断,理还乱,当初掠嫁,而后归汉没有什么两样,《胡笳十八拍》拍出凄怆与激越,天地人神共怒,一步三叹,反复叠加,铿锵成神曲。
是父亲让她远嫁?还是赌气远嫁?史春铃不容她?还是她和史凤扬没有爱到彼此身心相许?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有爱,不存在爱,是她一厢情愿,认为那是爱,是这种糊涂误导了她,和爱过不去,和自己过不去,她需要逃遁,需要一个谁都不认识她的陌生,来安放糟糕透顶的青春,一去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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