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整顿(七)(3/4)
鄙夷卑劣的样子。”
“他为什么会这么干?”李炘难以置信地问道。
陈郁冷笑一声。
“你问到点子上了——入学之后两个月我才搞明白,那个进了竞赛班的男生本来就是教导主任家的孩子。”她边说边意有所指地看着安德鲁,“这下你知道我们的不同之处了吗?——就是这份怨气支持着我。本该属于我的,我却得不到,只因为我父母是普通的工薪阶层,而不是教职工。高考——也就是大学入学考试的时候,全校第一名不是什么竞赛班的杂碎,而是我。可这还不够——证明自己变成了我的生存本能。我没有靠山、没有背景,也顾不得什么体面,走到今天这地步全靠的是破釜沉舟的意志和一股怨愤。”
她顿了顿,眼神里有什么黑暗的东西冒头。
“每当我觉得有所成就、终于认可自己的努力的时候,总有一天晚上我会梦见教导主任奚落我的场景,把我重新打回原形。那份侮辱和不安给我留下的是一辈子的创伤,是深深铭刻进潜意识里的自我否定,也是我永远无法停止脚步的理由——安德鲁,像你这样一辈子顺风顺水、家里从来都给你安排好后路的人,真的以为自己能够理解吗?”
可安德鲁却丝毫没有被说服,反而越听越激动、脸越涨越红。
“我倒反而想要问你,你自己真的看不出来吗?”最后,他终于急切地开口了,“尽管我不大理解具体的、文化上的差异,但我算是听懂了。一个教师的子女抢占了你的学习机会,于是只因为我也是教师的子女,你好像就觉得有正当理由,可以反过来以同样的态度对待我、秘密地为过去的你自己复仇了——”
陈郁好像没料到安德鲁会这么解读自己的话,一时竟噎住了,只是狠狠地瞪着他。
“有什么问题?”最后,她不大确信地反驳道,“你这样养尊处优的小孩,想必从小就占尽来自你父母的优渥条件。即使不知道你的背景,打击你肯定也绝不是白白冤枉人。”
“我的大学学费,父母从来没有为我付过一分钱——都是快餐店打工,我自己挣来的,甚至至今还欠着贷款。”安德鲁义正言辞地反驳道。
“但是你即使背着贷款,却一点也不慌神,甚至自愿跑来急救队这种收入也算不上高的地方工作。这不正是因为你心里有底吗?你知道最坏的情况下你父母肯定会替你偿还费用的——我就最看不惯这种心态。”陈郁尖酸地指出。
安德鲁停顿了一下,可愤怒很快让他不经思考、脱口而出。
“你觉得我不知道怨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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