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暗流（2/3）

的宫人在那毯上踩过，替换去桌上盛着虞美人的琉璃瓶里的水。

不止瓶子里水培的这束，连贴墙根的四角都摆了十几盆红的粉的白的虞美人。

西面绮窗微敞，偶有夏风钻进，挑逗那各色花瓣，一时屋内簇拥在一起的虞美人纷纷颤动起来，窸窣的声音轻灵而神秘，低语般涌入更幽深的内殿。

站在在殿门口远远一望，那场景好似花海承托着外殿似的——方才那沁人的淡淡清甜味，就是这群虞美人散出来的。

一个约摸二十四五，穿着大宫女服制的女人踏进外殿，快速扫视一圈殿内正忙活的几个宫人，又远远眺了眼内殿小憩的主子，低声道：“你们先下去。”

两名宫人垂首悄然退下。

大宫女推开绮窗往外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才合上。

她快步进了内殿，眼前绯红色的绸缎铺了整塌，纤秾合度的女人斜倚在塌上假寐，米粒似的光莹润泽的肌肤隐约藏在里面，媚而不俗。

女人听见了脚步声，并不睁眼，只懒懒问了一句。

“秀明？”

秀明从怀里掏出一本薄册，恭敬双手递上：“娘娘，中选秀女的花名册已经送来了。”

假寐的女人骤然睁开眼，慵懒的声音骤然阴冷。

“念。”

秀明展开名册，一一念下去，直念到“定远将军之嫡长女长嬴”八个字时，榻上人猛地坐直了身子。

“病秧子果然来了。这些个阉人，白拿了我的钱，是不想活命了是不！”

秀明手一抖，战战兢兢道：“丽妃娘娘息怒……”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劝道：“毕竟是圣上暗定下来的……”

言外之意，宫里的奴婢们甭管伺候谁，归根到底还不都是天子的人？

一个娘娘的醋意哪有天子震怒来得恐怖。

可惜她的主子被圣上娇养多年，已不愿明白这浅显的道理，似乎也没听懂她的言外之意。

殷丽妃斜了她一眼：“圣上无非是图她父亲效力，但凡他肯给我父亲弄个高些的官位，何至于还把姓长的当个宝贝……”

“哟！娘娘呀，这可说不得！”

秀明忙噤声，慌忙看了眼背后空空荡荡的外殿，眼底的担忧才被殿门撞散。

丽妃瞧着她战战兢兢的样子也心生不满，不由撅起了嘴，唇红潋滟，樱桃一点，直叫人想咬上一口尝尝滋味。

她便是靠着这一点朱唇，水润的圆眼和灵动轻盈的舞姿，才得以住进这座大俞两代宠妃都曾居住过的昭阳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