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观棋（2/4）

钢盔的日本兵，他们机械地不停地倒替着位置，从微黄的电灯光下看去，活象对幽灵舞蹈。

幽灵背后，看不清什么，只是片可怕的黑暗。

尤林看了这些惨景，咬紧牙齿，我们自己的国土，美丽的城池，被野兽们糟蹋到什么地步啊！走过女中，韩燕来扭过头来小声说：“刚才那个地方住的是日本宪兵队，老百姓叫它阎王殿。很多好人，只见抓进去，不见放出来，夜深时，没人敢从这儿走！”

“那是戒严了？”

“就是不戒严，谁忍心听那受刑不过的嚎叫呢！”

“原来这样，那你蹬快点，咱们回家吧”

小燕儿撩开门帘，对着院中的积雪说：“这老下雪就忙忙乱乱地整天下个不停。现在停了，又不声不响地也不告诉人。”

西屋周伯伯说：“小燕儿，你嘟囔个哈？”

“雪停啦！周伯伯。”

你扫出条路来，别叫你尤叔叔回来深脚浅脚的。”

“俺们的屋子还没拾掇好呢！”

“那忙什么，先扫雪，嗯，从大门扫到北屋。问问苗先生吃过晚饭没有，他愿不愿意杀盘棋？”

小燕儿胳肢窝里掖着扫帚，踩着没鞋帮的厚雪，走出大门，到她早晨站过的那棵柳树下，放眼向东北方向了望。

停雪后的晚上，房屋披上洁白素装，柳树变成臃肿银条，城墙象条白脊背的巨蛇，伸向远远的灰蒙蒙的暮色烟霭里。远望红关帝庙带，是片看也看不清的青悠悠的建筑。近处，西下洼坎坷不平的地面，被雪填平补齐，变成白茫茫的片平地。

小燕儿天来心情愉快，见到这些景色，更加兴奋，见了什么都想跟着说说话。她觉得周的切都像有了生命，而凡有生命的东西都向她微笑点头。猛地抬头，发现广场边沿影子晃动，很像是尤林叔叔同哥哥回来了。

她等着和他们招呼，甚至想躲在树后吓唬他们下。可是左等右等，他们始终迟迟不前，她再仔细看时，哪里有叔叔哥哥，原是堵墙。

“真是扫兴，哪有小孩眼花的？”

她等到嘴唇哆嗦发抖的时候，才走回家来。虚掩住门，开始扫雪。

雪厚盈尺，扫帚下去个窠，用力连扫儿下，才露出那黧黑的冰冻地皮。她十分喜爱雪的洁净，细心地不让隆起的雪堆溅上点黑土星。就这样，等扫到苗先生门口时，浑身都冒汗了。

小燕儿挺直腰身呼了口长气，清冷新鲜的空气使始精神格外振奋起来。她瞥了北屋眼，北屋灯光下，周伯伯同苗先生正在杀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