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慈悲（3/3）

中念着“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布衣小仆立其侧，口中如是，来回重复，念读写作。却不知其意，只知碧儿会来考自己背诵默写。

陈小恍惚中这满园的梨树似是重又开满了花，碧儿站在树下，梨花开了满枝，跟记忆中模样，碧儿也是。她站在树下，说了今日的诗：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碧儿不说，他便不问。滴泪水自陈小的眼角滑落，可他不能哭，男子汉顶天立地是不轻易落泪的。可鼻子还是止不住的酸，那天在火海中的不是碧儿，他知道；碧儿死了，他也知道，只是男人是不能轻易哭的，碧儿或许还活着，她会回来听自己背诗……

泪水终究是落了满脸，陈小跪在地上大声抽泣着，口中背着的是那日她最后教他读的——《白头吟》。遍又遍，他不知这诗何意可是在场之人却知道，洛萤萱知道，所以她不能说，既然碧儿瞒着他那不如便瞒辈子。

凄凄句，盖终冀其变两意为心，而白头相守，不着己身说而己身已在里许。白头吟，终不能相守白头。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心人，白首不相离。

……

洛萤萱站在旁，起身将跪地的陈小扶起。她懂，陈小没疯，只是死了，心死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颗心都死了，又如何能不哭呢？因为她懂得，所以才慈悲。

洛萤萱命人过来将挂在自己身上的陈小扶回去，好生修养半月，期间月禄照旧。

但在这其中，却有双眼睛直将这切看在眼里。

宇文映雪站在旁静静的看着洛萤萱，双手抱臂，眼中是从未有过的陌生。她看着洛萤萱却好像在看着个死物般，无波无澜黑曜石般的眸子中看不出半点起伏，像是死海的水，再荡不起半点的涟漪。

“你是谁？”

你不是洛萤萱，你到底是谁？你将她带到那里去了？真正的洛萤萱还活着吗？为什么你会有个和她完全相同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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