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见月(7/9)
“玉姐儿——”苏彦的话没有说完,堂上妇人便一声惊呼,踉跄奔来。一把抓住女孩,翻开她衣襟,寻她胸膛一枚拇指大小的梅花胎记。
果然,心头印记,花开五瓣,落在瓷玉肌肤,尤似红梅映白雪。
妇人浑浊双目泛出泪花,如燕雀护雏,拢紧她衣衫,又观她容貌。
孩子年幼不记生母形色,母亲却难忘稚子模样。
分明就是当年轮廓。
她枯瘦五指抚上女孩面庞,指腹颤颤落在她左眼下方,眼中悲喜不定,口中喃喃自语,“这处该是一颗泪痣,如何、如何……”
女孩杏眼通红,眸光扫过苏彦,最后落在妇人面上,低声道,“去岁玩闹,不慎磕破,面留微痕难消。师父怜我,以金粉为我绘新月,掩瑕增色。”
“……吾儿!”妇人揽子入怀中,贴面磨鬓,仰天咽泪。
又拜苏彦铭感大恩,后直径携女入后院,丢下华堂满座的客人,和一对新人。
走出两步,更是抱起孩子,紧搂于胸前。原本已经羸弱消瘦,需人搀扶的身子,竟是生出无穷力量。
这日华堂笙箫依旧,洞房红烛摇曳。而江怀懋原配李氏的屋内,亦是欢喜满怀,丝毫没有因夫君纳妾而生出一丝怨气失落,有的全是与女儿团圆的欣喜欢愉。
尤似一朵几近枯萎凋谢的花,重新逢露新生。
至此,小姑娘复了“江”姓。江怀懋本欲重给她取一名,却被拒绝。莫说名字,纵是当年信中择取的乳名“玉儿”,江见月亦不肯要,闺名仍作“皎皎”。
……
“阿母!”床榻上,江见月已经歇晌醒来,原见母亲在她身畔小憩,亦不曾出声扰她。只盯着她即将临盆的胎腹,同腹中好动的手足打招呼。这会见母亲胎动愈烈,却面生欢色,甚至隐露笑声,方忍不住唤醒她。
如今乃元丰十五年,她归家后的第三年,父亲奉召讨伐在汉中谋逆的刘易。
时值母亲和安庆翁主都有孕在身,翁主不习边地生活,自己亦想念苏彦。五月里,江怀懋接旨后便顺道带她们来长安,入住在天子赐居的永成侯府。只留染了天花无法上路的唐氏母子在凉州府宅中。
“可是阿弟淘气,劳累阿母?”江见月见李氏转醒,扶她换了个姿势,给她按揉腰背,“偏阿母还这般欢喜,梦中都笑出声来。”
“近来嗜睡些,本是来让你择寿面的。瞧你睡得熟,瞧了会竟自个也睡过去了。”李氏嗔笑起身,将孩子带去妆台座上,给她蓖发梳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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