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37下:施小计老阉拭泪,怀忠孝贼子拜父(1/4)
两更左近,卧榻上有了响动,一会,便听一个声音道:“哎!谁他娘又撒尿了,温热温热的!”便有应的:“还有谁,定是李厚,李厚?”便有各种动作与言语,但似乎都没有睁开眼。杨复光不由地便笑出声来,床上的立即没了声,随即就弹坐起来,只见明光暖幕下,一个绯衣无须大汉偎着一盆火正在吃酒,案子上还有一大盘吃食,一时便记了起来,铜盆也好、银壶也好,他们都是入了包的,包袱布还是从帷幕上割下来的。
杨复光笑着道:“行家,见者有份,来吃!”四个个少年面面相觑,都没有动。杨复光又道:“来!没有丑的汉,只有软的汉!”那个节哥道:“偷了你的,又落了你手,为什不送官来?”杨复光道:“我怜悯你,来,节哥!”这厮站起来踩在被上,嚷道:“你真有佛心,将案上那刀扔地上!”杨复光将杯子放下,褪了刀鞘,在手上耍了个花式,道:“这可是吾家的刀!”一笑,起手一丢,不偏不倚正落在了少年脚下。那身大的便跳嚷起来:“节哥,再与他杀,这长安城便没好人!”其他俩个起了架势。
那节哥却回头一瞪,嗔道:“杀什鸟的!”便跳下榻,拜在地上道:“官爷,小子四人都是没娘没爷的狗,呲牙裂嘴冲撞了,还请官爷宽恕则个!”便流着泪磕头,其他三个便也下来拜了。杨复光听这小厮话说得悲凄,心中又是一动,道:“不宽恕便在这了,道个名姓起来说话!”为首的便道:“我姓李名节!”那身大的道:“官爷,我胡弘立!他是…”这被指小子却抢着道:“我有嘴,官爷,我姓李名厚,山东过来的。他说他没姓,我们唤他宗哥!”看得出来,这个舌长细,那个宗哥人如其貌,是个沉默少话的。
杨复光点头道:“可能吃酒?”四个都说吃的,便都在案前坐下了,吃酒吃肉,并不拘束。杨复光看着他们吃喝,问他们的来历。李节道:“除了宗哥,我们三个都是去年五六月从陕州过来的,天大旱,衙里要税,田主要租,爷娘活不得,走不得,死了!”吃口肉,笑了下又道:“徐州闹乱么!听说后来陕州也起了乱!”李厚道:“起了的,那时我们还在路上,后面过来的说:不得了,反了天了,谁谁谁将相公逐了去。又说:也该的…”李节见他口上没门,狠给了一肘。
杨复光笑道:“这事我也知道的,那相公唤作崔荛,博陵人,祖伯父是德宗宰相崔宁,父亲是尚书左丞崔蠡。百姓说有旱灾,崔相公指着庭树说:此尚有叶,何旱之有!”李厚道:“是来,便死命杖那作首的百姓。百姓急了,便闹了起来。慌得崔相公便跑,头上没了瓦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