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上 李骠骑正言鸥不下,高都护卜龟战蛮兵(1/6)
镇南军五月建立,高骈不久便知道了,可也只是知道了,他是韩信将兵多多益善,可是这三万强弩募齐备发来也不知是何时了!且天下非无兵可用,吃紧的是钱粮,为国家计,当裁撤军镇、削减军额以苏百姓,岂合更立?他也不短兵,短的是时间,熟练士卒、离散百蛮都需要时间。
后者几无进展,犬马虽愚,亦记鞭箠之苦。王式在镇,便曾离间杜蛮亲族,李鄠凭杜守澄之力复州旋又诛之,杜氏由此而衰,这些都是诸蛮有目共睹的。据传段酋迁早年留学成都,成都诸博士便目其为才子,为人谨慎知礼,非是粗短之夫。南诏无蛮助则必丧师,彼之智识足以知之,知之纵有疑也必定持而不发!
难哉!
士卒倒熟练了,半年之后便改成了三日一练,高骈也去校场少了,事事都是高浔、高杰在经手,风日好,便出衙闲步,从江津踱到海边,看游鱼入海,鸥鹭戏浪;或者出镇登山,访佳花异树,古僧羽客。雨暴风急,便于檐下散坐,听海鲸咆哮,龙孙低吟;或者焚香静室,想诸般妙要,神天境界。半年下来,人又清瘦了不少——不得身如鹤,安可谒三清!
李维周却耐不得了,监军便是御者,马奔则勒之,马步则鞭之,马逸则杀之!如何着便都有功,但直这般卧着不动那就是他的不是了! 闹过几回后,李维周缓了一阵,到了八月二十九这天,他起了个早,闷声将酒肉填了个满囊,呼了韦仲宰,拽了牙队便赴往都护院。
高骈的那匹白马又牵在衙门口,牙队也出来了,不知要往哪里去。李维周勒住马,嚷着便跳下了鞍:“都护可在?”便要闯。押牙的拦上来道:“在的,容小人先禀!”李维周睁目鞭指道:“梁缵,敢拦敕使,要反么?”梁缵道:“小人不敢,只是都护有吩咐,任何人未经通禀,不得擅入牙院!”李维周啪地一鞭便抽到了脸上,嚷道:“果是反了!来人,拽下!”他忍这贼猪狗亦非一日两日了。身后的牙兵便要上,梁缵吼一声“谁敢”,便扯出明晃晃的腰刀来。那厮们倒一时钉住了,一来高都护法令森严,有威有德,实在难犯;二者这个昭义狂奴可是十四镇格斗状头,牛高马大,猿臂虎口,不好撩拨的!
李维周恼极,起手又是一鞭。梁缵脸上吃抽了个血红的大叉,忍不得了,迫上前嚷道:“敕使要逼健儿反么?”李维周一下便软了半截,嚷道:“你自不躲开,吾家寻都护说话!”梁缵头也不回地朝牙兵吩咐道:“禀去!”世道便是如此,节帅怕监军,监军怕悍兵——前年昭义兵便破府杀了节度使沈询。
一会,书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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