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3/4)
国权贵,因此生出的子女也低人一等,常被叫做杂种。
比如她。
这种轻蔑,她早已习惯了。
拂了拂屏风边的坐榻,低声道“郡主请上座。”
话音未落,谢旃又咳了起来,傅云晚忙拿着嗽盂走近来接,谢旃咳着,冰凉的手从袖子底下握住她的,轻轻摇了摇。
他看出了贺兰真的轻视,想要安慰她。
傅云晚鼻尖一酸,他从来都是这样,哪怕自己再痛再难,心里想着的,依旧是别人。极力忍住眼泪,却突然看见嗽盂里一丝扎眼的红。
谢旃咳血了。
整个人如遭雷击,僵硬地蹲着,听见贺兰真在说话,说些什么全听不清楚,耳朵里嗡嗡直响,模糊的视线里只有那一丝猩红,铺天盖地,无边无际地蔓延。
“傅云晚,”有人叫她,是贺兰真,“我兄长待会儿就要过来,你退下吧。”
傅云晚茫然回头,怔怔看她。她兄长,是了,桓宣。桓宣回来了,好快。她与桓宣非亲非故,男女有别,回避也是应当。抖着手站起来,如梦初醒一般,急急去藏漱盂。不能让谢旃看见,她真糊涂,怎么能捧着这东西愣了这么久。
“你去歇歇吧,”谢旃看着她,琉璃似的眸子带着了然,又有一丝悲悯,“我没事。”
傅云晚想,他应该是看见了,怕她伤心,反过来安慰她。喉咙堵得说不出话,听见贺兰真在笑“等我兄长回来,郎君的病就不怕了,哪怕把整个御医局都搬过来呢,只要我兄长一句话,就没有办不到的。”
这话,傅云晚听无数人说过无数遍等桓宣回来,谢旃就有救了。
毕竟是桓宣。短短五六年,从默默无闻的小卒,做到都督六镇兵马,代国唯一的大将军。一手建立黑骑军,十万骑兵,天下最精锐的王师。屡次大败柔然,将这代国昔日最大的敌手牢牢压制在六镇以北,再不能越阴山一步。
毕竟是桓宣。天下似乎没有他做不到的事,他一定能救谢旃。
傅云晚慢慢往外走着。眼前弥漫着那片猩红,又闪过一个月前及笄礼上谢旃的笑脸。那时候的他那么健康,握她的手,笑着跟她商议婚期。从十一岁落水被他救起,她就盼着这一天,及笄,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在这人命如草芥的乱世,和他相依为命,白头到老。
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他却病倒了。傅云晚捂着脸,眼泪顺着指缝慢慢流下。为什么会这样?前些天他明明还好好的,为什么奉诏入宫一趟,回来就病成了这样?
远处急促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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