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条命(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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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除夕,连手机的输入法都变成了喜庆的红色,可是颜昭却一点都感受不到过年的气息。
外婆患了急性肠胃炎,上吐下泻,母亲春节又不能回来了,颜昭编了个加班的理由,很容易就把母亲糊弄过去。爷爷也打电话来,说自己找到了一份打更的工作,帮人看烟花仓库,也不能和她一起过年了。
她是最让家人放心的孩子。
颜昭挂断亲人们的电话,看着窗外寂寞的夜空,出神。
忽然间,一道光飞射上天,夜幕短暂黑暗,紧接着丛簇烟花炸然炫放,星星点点散落成巨大的蒲公英花朵,白夜如昼。
烟火一朵接一朵在空中炫放,七星散彩,飞空盘旋,全都恰好在颜昭能观看到的位置,明媚了她清冷的脸庞。
是白烬野放的吗?
最后一次烟火熄灭后,白烬野进了大门。
从颜昭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大门,他戴着白色的线手套,鸭舌帽,低头掸着身上的灰往里走。
浪漫的背后是狼狈。大过年的,家里的人手都回家了,白烬野一个人提着烧空的烟花筒子往院子里拎,院子里堆了一大堆,有的烧得乌黑,有的还没来得及燃放,折腾完最后一个,他关上大门,坐到一箱烟花上去,腰一塌,颀长的身子变成了轻薄的弧度。
颜昭收敛目光,护士又来给换药了。
白烬野转头,望向窗里的颜昭,温暖灯光下,她正伸出手配合着护士扎针。
他的眼光细细碎碎,像即将燃烧殆尽的烟火。
颜昭在药堆里瞥了一眼,看到了“安定”字样的注射类药剂。
每次用在自己身上的药,颜昭都格外留心。
颜昭问:“我的情绪已经稳定,不要给我用这类药物。”
护士解释说:“这药不是给您的,是给白先生的。”
颜昭看了眼注射的针头,白皙的手拂过自己手上的绷带,问:“他怎么了?”
护士说:“他的失眠越来越严重,医生给开了安眠药,不肯吃,只能注射。”
白烬野不吃药片,胶囊也不吃,病拖得严重了就打点滴,很奇葩一男的。
自从上次辛渡走后,他就再也没来过这个房间,无数个失眠的晚上,颜昭辗转反侧地后悔,后悔自己怎么会像个疯女人一样,痛哭流涕地对一个男人哭哭啼啼。
她从不会这样的,无论出了多大的变故,她从没对任何人展现过自己脆弱的、计较的、委屈的、不甘的一面,真的,给她打一针吧,毒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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