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1/4)
随着手中折子的滑落,宫玉在大殿内昏昏沉沉睡去——自打接到皇帝的两份诏书以来,她已经两天没合过眼了。宫玉显然没考虑到,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精力已大不如前。
但这一觉她睡地并不踏实,因为她梦见了沈宏。
不是那个三天两头违拗她的南诏世子,而是小时候的沈宏,乖巧伶俐,会跟在她声后奶声奶气喊娘亲的沈宏。
不可否认,这个孩子从出生起,就是她宫玉的贵人——从没有名分的侍女,到南诏的王妃,如果没有沈宏,她这一路不会走地这么顺利。
但他们的母子亲情是从什么开始有了裂痕的呢?是她策划夺权的时候?是她执意送沈敛和沈澈去京城的时候?还是她杀了那多嘴儿媳的时候?
现在回头看,已经看不清了。
偌大的王府冷冷清清,窗外皆是穿林打叶之声,连绵的雨水模糊了一切。
第一任南诏王好山水游乐,在王府建立之初就毅然摒弃了北方中规中矩的四合院,在府中广植树木,挖渠造溪。以至于如今参天古木和嶙峋怪石才这儿的主人,宫殿成了配角,只配小心地隐藏在苍苍林叶之后......
都不重要啦,不重要了......
帘外檐雨潺潺,幽幽的花香和潮气从窗口漾进来,宫玉紧锁的眉心终于微微舒展。
她成功把小沈宏从梦中赶了出去,但也无心再睡。
随着一声春雷惊响,宫玉扶着额角,从贵妃榻上侧坐起身来。
“夫人可是又头疼了?让臣帮您按上一按?”
侍奉在侧的俊美男子迎上来说道。
“不用了,晴儿来了吗?”
“晴儿姑娘正在外面候着。”
“那怎么不叫醒我?算了,你先下去吧。”宫玉屏退了下人,整了整衣冠,便唤了自己的贴身侍女进来。
“盐税的事查地怎么样了?”
那侍女把手中的折子呈上。
“回夫人,这三个月以来所有的官盐收支和私盐纳税都在这里了,但不管官私阙漏都很大。您看还要接着往之前查吗?”
“不必再查了。”宫玉把折子扔到了跟前那张交趾黄檀的大案上。
其实何止盐税,宫玉心知肚明,那些富商与权贵勾结一年不知能贪掉多少银钱。
以往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毕竟发达的商业是南诏的立国之本,就算商税被贪墨掉许多,但王府本身也不缺这几个钱。
但现在皇帝眼红了,宫玉可不会把这本就不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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