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匠，明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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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瘫倒在地，昏了过去。

醒来时，他在他的邻居家中，看到熟悉的面孔，不等对方说话，他急忙拉着邻舍的手说：“我的夫人，我的孩子呢？”

邻舍愣住了，看着他不说话。

“快说！”

“嗯……令郎后来又去了赌坊，输了很多钱，他还不起，在林里上吊了。令室……令室知道后昏死过去了，就得了重病，不久后也……”

他松开了手，不说话。

第二天，他回到家中，将自己藏在后院的地契挖出。半月后，他把自己的家产卖出，在城南买了新的屋舍。

不久，满人的剃发令颁布下来，他被迫去剃了头。

为了生计，他继续做木匠。他将自己赚来的钱全部用来买酒，空闲时，一整日都在酒馆喝的烂醉。

一次，他与酒馆的掌柜一起喝酒。掌柜劝他说：“你何苦这样呢？你有济南府最好的木匠技艺，在这里独为一手，若你为大户家做一精品，便是百两银子，为何不如此呢？”

“我已不如当年了，若真如此，倒是真有一愿望。”

“可否一言？”

“你可知京师有一门叫大清门？”

“有听闻过。”

“若是真的可以，我想将城门的牌匾拿下。”

“做一精雕？”

“当然不是。”他看着手里的酒说，“我想，能把牌匾翻过来就好了。”

掌柜笑了，“这是为什么？”

他也笑了，看着手里的酒不说话。

他没有再娶，木匠工艺也就绝了代。

二百七十年后，民国的军队进入北京。将军看着城门上的大清门皱了皱眉，对身边的士兵说：“把城门的牌匾取下来，翻个面，写上民国门。”

不久，牌匾被取下。这时，一个士兵跑来和将军说：“将军，牌匾背后还有字，我们也看不懂。”

将军疑惑地来到城门下，定眼看翻了面的牌匾。

上面赫然写着，大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