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莽爷(1/4)
筲箕滩,又叫五里渡,是绵水最大的水陆码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船来船往,天天都热闹。天下之水都相连,江河纵横九州通。绵水,靠了这个五里渡,就把山货、甘蔗、大豆、板栗、黄糖、糖泡子酒、绵水大曲、松花皮蛋等等卖到全国。同时,也把食盐、绸布、玉米、高粱、和一些生活必需品运到绵水来。筲箕滩,因内宽口窄,外形像个筲箕,故称之。而叫五里渡,则是因为这个渡口离绵水县城东门大约五里远而已。
渡口实际就是个码头,常有大大小小船只二三十艘停靠于此,装货卸货,不亦乐乎。走得近的,是丽水、枕水;稍远一点的是双河子、蓬安、建水;再远些,可能就有可能到下江的武昌、武汉、和重庆。码头最高的建筑,为一幢五层木楼,四面开窗,视野极好,整个筲箕滩尽收眼底。这一五层木楼,连同底层的副楼,院落,都不对外做营生,乃是“义字堂”的堂口。“义字堂”舵把子徐子莽,人称莽爷的,平时里就住在副楼旁边的四合院里。四合院共分两进,前院为“义字堂”议事厅,后院为莽爷一家,及其仆从丫鬟生活的地方。
一般来说,莽爷一天并无大事,只喜欢在木楼的最高处第五层吃闲茶、看风景、偶尔呼两个戏子来,听几句唱口。堂口但凡有关于兄弟之间的大小事体,都有圣贤二爷张清、王浑处理。张清、王浑二人是莽爷当初刚刚开始“操贬褂”、“混袍哥”时候的跟随,为人极其忠义讲理,办的事体也是周到齐全,很称莽爷的心;而涉及钱粮方面,当家三爷韭菜洪不但一手算盘打得稀里哗啦,账目还弄得特别的“清汤”(一清二楚),多年来没有一分钱的“夹灰卷口”(糊涂账),甚得堂口人众的信赖;至于红旗管事马骡子,对外交流联络那更是得心应手,风车斗转,滴水不漏,那长声吆吆的一阵阵“来啦!”、“里边请!”的叫口,莽爷听着舒坦。莽爷的日子清闲而滋润,闲时还不忘说句玩笑话:“我们这个义字堂,全靠几位兄弟撑持,我这个舵把子倒像是个多余!”
这样的话,可是非大非小?作小的、当兄弟,但凡有点脑子的,没几个人敢应承。更不能当作没听见。几个管事的爷字辈,也会做人,凡是不论大小,都要先请莽爷个示下,拿出个定准,然后才去办理。几十年下来,“义字堂”也算和和睦睦,不像某些袍哥会,动不动就发生争权夺利的事情。
虽然,这“义字堂”不是清水袍哥,乃是浑水袍哥。但“义字堂”总舵把子莽爷号令极其严明,保护费三十抽一,就是三十抽一,下面的人一文钱也不能随便加的。至于那些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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