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心气(1/3)
风雪声一下一下的从中殿外撞进来,原本闭合的殿门此时却突兀的松动起来,门缝间有丝丝寒风便趁机灌了进来。
很显然,这中殿内的某个老家伙在听闻此言过后,心神便突然乱了,连带着内力也波动起来,一时没有压住那缺少门闩的殿门,以致寒风宣泄灌入、抹抹光亮也终于映了进来。
但此时此刻,没有人去顾忌这一点小细节,无数掩在面甲后的眼睛都只是注视着那站在帅位旁的身影,那枚被其单手举过头顶的玉制令牌,此时亦在光色下,从内向外淡淡的闪着青芒。
哗――
殿门终于未在外间呜呜的寒风中承受住,猛地向内撞开来,带来了无穷无尽的亮色,正正延伸到萧砚脚边,亦映亮了戴着斗笠、却尽皆跪地向下的近百瀛洲不良人。
萧砚面色冷峻,双眸只是扫视着一众人影。
直到此时,他才彻底看清这些了这些掌控河北近三百年的瀛洲分舵不良人,伤痕累累的甲胄、古旧的青衣、褪色的斗笠、斑驳的双鬓……
河北,这一从唐初开始便以胡驭胡的地区,数百年来皆充满了桀骜不驯的幽燕气质。
粟特人安禄山立马关山,腆着便便大腹,席卷了半个盛唐,平卢、范阳、河东三镇的官兵都愿意跟着他起兵。以田承嗣、李怀仙、李宝臣为首的“河北三镇”祸害大唐百年,既不听调也不听宣……
可以预想得到,作为长安驻在此处的前哨,瀛洲分舵在这百年间,必定是随时充满了杀戮、暴力、血腥,一如起初,从不改变。
但从来如此,并不见得就是对的。
恐怕连他们自己,都已不知道自己在坚守着什么,无数人可能甫一出生,便就是带着杀戮临世,镇压河北已不是他们的任务,而是他们世世代代的目的。
恐怕连他们自己,在听到这一句‘复兴大唐’之言,都会错愕茫然,而后惊疑不定。
萧砚并不想改变什么,亦不会去评判这近三百年的行为是对是错,只是抬步走下帅台,将帅令收入掌中,负于身后。
“煌煌盛唐是已远去,唐殁之时仿佛就在昨日。但诸位坦言之,忍看大唐终乎?忍看天下群贼蜂起,离先辈们所言的盛世愈来愈远乎?”
他不徐不缓的扫过每一个瀛洲不良人,声音不大,但恰能传遍整个中殿,语气平静,却恰能让每个老家伙都感受到一股磅礴的朝气。
“河北之祸,是绵延了数百年,但彼时世间,为祸的又岂有河北?河东、陇右、关中、西蜀、江南、淮西,甚至是塞外,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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