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渭河河图(1/4)
雪一直下。
鸽子在夜幕中盘旋,圆圆的眼瞳中映出一座朱门大户的宅邸。厢屋灯火和池院阴影参差错落,好似一张不完整的拼图。
东南角一间偏僻的庭院中,树叶沙沙作响,伴随着甲片摩擦的声音。
池塘边上。
“阿陀罗,来口叶子提提神。”
说话的是一个全身笼罩在明光重铠中的悍卒,脸覆兽形铁面,左手搭在刀柄上,探出的右掌心上躺着几片薄荷叶。
“好嘞。”
另一个甲士掀开面罩,露出一张五官扁平的脸庞,配上光秃秃的额头,典型契丹人面目。
薄荷入口,稍稍驱散了守夜的疲乏。
“听说,陀罗你要被义父提拔做伍长了。”
“是有这个风声,但义父他老人家不开口,就算不得准。”
阿陀罗嘴上谦虚,眉间却难掩得色,
“况且只是个小小伍长罢了,军里一抓一大把,不值钱的。”
“曳落河的伍长,能一样么?咱们是义父最看重的孩子,在曳落河里出头,就是在整个三镇出了头。我看呐,父亲是记住你的名字了。”
甲士叹了口气,
“我也想多斩几个贼头,积攒功勋,但一直没机会。本以为这次随义父出来,能有建树,谁知长安人如此胆小,守了这么多天的夜,连个刺客都没有……”
哗啦!
话音未落,池塘中突然发出一声水响。
二人铠甲一振,立刻将目光投向了水面,入眼的却只有微微波澜。
“莫慌,估计就是条鱼。”
阿陀罗一边说,一边探出头去仔细看,左手按住腰间的横刀柄。
水面下游动着一条银红相间的大鱼,身子微微映着光。
嗯,银红相间?
府里何时养了这种鲤鱼……
念头刚一起,那抹红身银鳍的光破水而出,哪里是什么游鱼,分明是一轮刀光!
“敌……”
水花四溅之中,黑衣黑面的陈酒腰背一拧,单手持刀抹过阿陀罗颈管,紧接着动作毫不停顿,另一只巴掌抓住对方的脑门,往水里一压,鲜血和“敌袭”的呼喊声一同在水下咕噜噜漫开。
砰!
另一个甲士长刀刚出鞘几寸,就被一记侧挥劈中头盔,金属和头骨一同碎裂开。
陈酒抬脚踢出一泼水花,将甲士手中滑落的示警烟球浇灭掉。
“好险。”
水滴顺着衣摆滴答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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