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暗窖(1/7)
二零五四年四月十八日
计算日子变得越来越困难。
在这种没有阳光的地方,本就不好判断时间,有时睡了一觉起来,都根本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最初的几天里,浦河还能依靠着时间感大致猜准时间,可是过了一阵子后,他便无法判断了。时间已经离他而去,他们互相都没有必要依赖对方的存在。浦河的手腕上有一块电子表,一块精准的手表对于战场上的指挥官来说是很重要的,可是这块表也和他的步枪、和他的作战服一起被掳走了,浦河全身上下只剩下了单衣单裤,还有捆绑在手上的镣铐,那镣铐让浦河觉得自己是从小说中读到过的古代的犯人。
那一天,也许是十四号、也许是十五号,浦河判断不清,他在熟睡的时候被看守叫了出去,当他离开牢房时,房间里其他的战友都不见了。浦河的意识尚未清醒,走路摇摇晃晃,不时被平头士兵推搡一下。浦河此前一直没有判断出这是哪一座车站,他只知道这不是一座换乘站,也就不是三号线和四号线交汇的城山公园站,这也不可能是太过接近共和国的丰原古城站——浦河他们正是在那里被俘虏的。
看来现在是共荣集团的人们活跃的时间,也就是他们的“白天”。这座车站人来人往,喧嚷嘈杂,如果不是墙壁上画着给人压迫感的共荣集团的标志,这座车站就和共和国的车站没什么两样。其实仔细看,也能看出共荣集团社会的特殊之处,大街上凡是表情自然、衣衫得体的普通公民都是共荣主义纲领中的“优秀民族”。那些不幸被排除在正常生活与为人尊严外的民族,要么扛着沉重的货物弯着腰艰难行走,要么是在大街上当着众人的面被自己的主人殴打。
又往前走了几步,浦河见到了一名蜷缩在角落里的少女,那名少女的样子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她的两只手被砍去了,这绝不是天生残疾,而是后来让人给砍去的。她失去双手的原因,可能仅仅是她同样作为奴隶的父母干活儿不卖力,没能讨得主人的欢心。
“简直是文明的倒退,不过这些生活在苦难中的人们终有一天会从这种苦难中解脱出来,然后带着苦难带给自己的扭曲或者是财富创造新的人生。”浦河心想。
不一会儿,女孩被三名优等民族的女孩围住,三个穿着还算好看的衣服的女孩对无手女孩冷嘲热讽、拳打脚踢。受尽委屈的女孩不敢动弹一下,只能在快乐的嘲笑中嚎哭。她实在可怜,连一双能抹去眼泪的小手也没有。
“东张西望干什么呢?快走!”浦河身后的士兵又搡了他一下。
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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