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良药医(2/2)
地问了一句:“世子是牙疼了恐怕如今寻不得医馆,还请到公主府上忍耐些时日。”
欧阳野冷冷瞥了一下被两个军士架进车厢,颤巍巍扶着栏杆的钟应:“不,我头疼。”
落在欧阳野身上的目光除却监视,还有一束。
院前门廊下,弦月的冷光与霜地相融,绵绵一片的莹白,顾预将车厢中的这段插曲尽收眼底,向永清微微垂首道:“世人皆以为欧阳野性情暴虐,冲动任性——”
“甚至连他身边的钟应觉得,他如当年楚霸王般优柔寡断,妇人之仁,”他的话尚未说尽,清灵中略有一丝狡黠的声音便将他的话接了过去,“但是,如今,顾先生却觉得欧阳野非坊间所论德行,甚至觉得他心中颇有丘壑,如今我们请君入瓮,他却丝毫没有暴跳如雷,甚至颇为冷静,比钟应更淡然。”
她仰起脸看顾预,过于宽松的衣衫留给她了过长的袖子,松松垮垮地挽在腕间仿佛水袖一般,即便是明显身着男装,亦显出几分慵懒娇俏。那点心意相通的自信,让她愈发顾盼神飞,一泓秋水晃得顾预有些心猿意马。
顾预嘴角噙笑,微微偏转过眼眸:“预不过是觉得他今日不似往昔,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公主比预,了解欧阳野更甚。”
如今被软禁的欧阳野,对着南窗边拣尽寒枝不肯栖的几只老鸦,却长舒了一口气。
不拿正眼看人的钟应并没有他所说卧薪尝胆的苦意,反而一被关进来以后天天倚老卖老,刻意刁难送来侍候他的奴仆,好几次假装旧疾缠身,要死要活,若不被送医,他就会立刻暴毙公主府。
永清虽然骄横,但骨子里也是个依从儒式道德的人,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刁难挖苦老者。
所以欧阳野面前迅速出现了一个被满身银针扎得如同医师学徒练手的木桩一般的钟应。
他自小在军营长大,跌打损伤是半通,也晓得些岐黄之术的门道,粗略一看永清确实给钟应找的都是一等一的好医师,甚至有的不逊色于湘阴侯的府医——猜想是蘧进帐下所养的。
第一天是针灸,第二天是砭炙,第三天是熏疗,都是些极其精细复杂,又把人折腾半条命的疗法,钟应天天在院子里鬼哭狼嚎,直呼永清毒妇,作践老者。
但他的哭声却一天比一天更有力了,脸色也愈发红润。
最后倒把钟应搞得无话可说。
第七日,欧阳野只提了一个要求:“能不能把钟应弄出去,本世子想一个人住。”
永清听了,微微一笑,也只答了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