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何辞患(1/2)
夜里,消息终于传到了兰林殿,永清才知道太学今日所议题何。
随着梁符这三朝老臣出马,时人都以为倒卖王田的案子已是尘埃落定,市井府第之间虽未忘却,但物议渐有平和之势,也不再投与过多的关注了。当然,太学生依然是激浊扬清,借此抒发对时政之弊的意见,但也逐渐偏移了此案本身。
是日太学辟雍里,许长歌轻车而过,停下侧耳倾听,聆得一阵群情激昂以后,忽而向离他最近的太学生王难温和地问了一句话,然后整个太学都安静了下来。
再后来,太学的议论,就变成了:任气游侠,不从王化。
永清一身寝衣斜倚榻上,从荀固写的那本《毛诗章句疏笺》里抬起头,她一时不知该以什么神情面对,震惊,疑惑,愤怒
最后只问:“许长歌到底说了什么”
在外头探了消息回来的苏苏面露难色:“这哪能晓得这么细不过梁尚书已着手去查了,如今再怎么解读此事,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阿离她最近可还好”永清这几日都在宣室殿,几乎不曾见过阿离,前些日子她虽是被艰苦学业逼得没空整天胡思乱想,但闲暇下来,她仍是时有忧色。而且,她总是难以自已地逃避阿离的目光。
“公主该睡了。”苏苏收走她手中的书卷,“……她还好,每回消息也都告诉她,如今也定下神了。”
“那就好……”她口中说着好,一张脸上却有些恍惚。
永清莫名忐忑。
许长歌到底什么意思他到底说了什么能让一个个起先激愤不已的太学生,都扭转风向
威胁
不是。倒不是说许长歌这人有多正人君子,主要是那些儒生向来畏德不畏威的。若以性命仕途相挟,估计反而激起更高浪潮。
利诱,亦不可能,理由同上。更何况如今太学子弟多出身经学世家,更有些故作清高的直呼“阿堵物”,视富贵如云,许长歌亦不可能许诺别人仕途。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永清实在想不出来怎样的说辞,怎样的轻飘飘一句话,能起到这种效果。
但确实也如苏苏所说,这案子还有什么可翻转的他即便引转舆情,如今也不是时候了,宦官的罪是脱不掉的,又有什么用
她抱着软枕反复翻身,直到纷乱的思绪将她缠缚成茧,困意渐渐席卷。
梦里亦不安生。
许长歌的眼睛似乎一直注视着她,那双生得望之惊艳的眸子似笑非笑,深邃不见底,倾情邀她跌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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