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七章 客栈湿木珍馐(1/4)
苔痕阶绿,车帐旧损。窦文焕从来都不曾住过这等堪称杂乱至极,打理奇差的客栈,连着几日但凡在客栈中歇脚,都足令他这等历来出行左拥右簇,似是众星捧月般的世家贵子险些心念崩毁。
单单是昨日入暮时欲要打尖住店,自家先生挑的这住处,怕就是皇城方圆千里中最差的客栈,莫说是甚中瞧的摆件,连张亚昌这精瘦的丑书生,落座时都是把一枚长凳坐得崩散,直到跌到地上龇牙咧嘴时,才发觉这客栈里头的长凳桌案,大都被虫咬得中空,还未等同店家理论,就有位小二上前,横眉立眼令三人赔钱。
自打从周先生出了齐梁学宫,在旁人面前就是罕有开口,两人都是心知肚明,看着是自家先生疲懒不乐意顾及杂事,于是两手一松,做起甩手掌柜,实则意在考校二人,出门在外本事如何,所以分明窦文焕随身揣着百两银钱,车帐里头更是存着沉甸甸银钱,依然不肯去到那等好住处。
大多时日皆是风餐露宿,也不晓得是张亚昌手艺欠佳,还是存心跟这位同门较劲,每每张亚昌逮鸡兔下炊或在荒山野岭当中煮茶汤,都要使得窦文焕腹中翻江倒海好一阵,到头来只好忍饥挨饿,除万不得已饥肠难忍,才会降贵用上些餐饭。
明明瞧见周先生不乐意理会此事,窦文焕虽是有怒意,然而在外时不愿招惹是非,即使小二开口就是讨要三两银钱,俊书生也是咬紧牙关朝怀中摸银两,却是被一旁始终泰然自若的张亚昌摁住。
后者低眉顺眼,同小二勾肩搭背商议片刻,要过两壶酒水,请小二在一旁浅饮过几盏,面皮通红再度坐回原处,竟是就这么将此事解去,换了张同样古旧的长凳,师徒三人继续饮酒。
窦文焕不解,张亚昌不说,周先生百无聊赖不吐一字,本来窦文焕打算开口问询丑书生,可后者却是摆足了师兄架势,但凡窦文焕不强忍着心头不快,叫上句师兄,就断然不会解惑,周可法更是摆明了要瞧自个儿这两位学生的乐子,早早就踏入卧房歇息,仅剩两人较劲半晌,终究还是各自歇息。
此地距夏松京城虽只有不过数百里路,但地角极偏,生意却是甚好,原是在于酒菜价钱甚是公道,住店所需银钱更是极少,引来各路赶路之人,听人说常年生意兴隆,那等住不起好客栈或是嫌别处酒菜价钱甚是骇人的往来客,但凡能称得上老江湖的,都是乐意来这处客栈歇脚饮酒。
可如此一来,江湖中人嗜酒者甚多,客栈一层楼处饮酒之人近乎通宵达旦,划拳行令吵嚷呼喝声,早已使得卧房中能听得一清二楚,可是苦了窦文焕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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