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五章 阴燃(五)(1/6)
东南福建,就在宁忌与小贱狗已然踏上一段新的旅程之时,作为他出发之所的西南大地,也正处于一片生机勃勃的春日之中。
这一春日的所指并不仅仅局限于那每年皆至的四季变化,而是随着去岁百村试点的初步成功,土地改革的车轮正朝着成都平原上更为广阔的地方奔驰而去,这一令人陌生而又震惊的事物,正随着时间的推进,一刻不停地在这片平原的四野八方呼啸而过。
在一处一处的村庄当中,土地改革被按部就班地推到了预定的位置,有人迷惘、疑惑,有人不信、进而反抗,旁观者们先是冷然,而后震惊,继则在难以置信当中感到失落,也有人欢呼雀跃,有人写下诗篇,迎接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这样的新时代并非一个简单的观念、一个令人振聋发聩的梗概,在成都的阳春三月里,这个春天的舆论场上,无数的观念正在被“新文化人”们整理得更为具体,抛洒出来,而激烈的对抗比过去的哪一刻都更为汹涌澎湃。
人们这才发现,在过去十余年间,宁毅所带领的华夏军核心成员们不断“纸上谈兵”式的文化推演所带出的那些成果,无论是平等还是四民,还是这样那样稀奇古怪的人文假设,在“土地改革”正式落地的这一刻,都已经被磨亮了刀锋,填充了子弹,人们结合这一巨大变化的现实,已经能够开始推导出种种伟大的未来前景,而一个个稚嫩的“新文化人”们,就在心潮澎湃之中,不断地开始丰富具体的理论体系。
任何单调的概念,所谓伟大的展望,在成体系的儒家理论以及上千年的实践样本前,事实上都是无力的,人们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些单调理论不可实现的各种理由到底是什么,因此在过去数年的大讨论当中,实际上还有各种的华夏军理论研究者,被外来的渊博儒者渐渐折服。但这一刻,准备了十余年、涉及不同方向的理论框架开始结合实践的步伐,体系开始对抗体系,空想的理论与展望,开始被现实所塑形。
于是陌生的巨人从陈旧的大地上开始舒展它的身躯,泥土与山峦被推开,隐约的雷鸣漫过原野。
在各路儒生与观察者的眼中,于数年的时间内与人为善的弑君者宁毅,终于开始展现他狂妄的想象与压倒整个时代的强大力量。
如果说十余年前他在金殿之上不顾一切的弑君,到后来灭儒的狂言,乃至于在成都平原击溃女真西路军的壮举,都还是处于人们能够理解范围内的想象,那么这一次“土地改革”的落地,就真的是超乎所有儒家高层想象边界的疯狂行为——历史上会有人做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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