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竹陵大会江湖宴(1/4)
山林夜晚总有刺骨冷意,大约是水泽丰沛,山风湿冷,比起城池寒凉,更易浸肤蚀骨,即便在这暮春三月,常人也难以打熬坚持。
雪禅睡得极不踏实,翻来覆去,一连做了好几个噩梦。她虽已多穿了两件厚袍,却仍然被夜风吹得头疼难耐。
一路走来,不知今夜为何这般凄冷异常。
她裹紧了身上的白袍,睁开眼,哈了口热气在手心里攥着,却见身上多盖了件无刺绣纹样的白练长衫。
那不是她的衣裳。
雪禅下意识地瞥了眼隔了几棵古木远的地方,那是云戮也先前躺下时的位置,可现在那里空落落的,不见半个人影。
云戮也睡眠不好,这半月多来,如此场景,雪禅见怪不怪了。
她起身活动了下筋骨,正打算捡些枯枝落叶,生两个火堆取暖,却忽有一缕凛冽清泠的血腥味不管不顾地钻进她的鼻腔里。
人在睡眼迷蒙之时的嗅觉,较之平时,往往迟钝麻木。是以,雪禅在彻底清醒过来后,才发现到了这股熟悉的味道。
世人骨血往往腥臭酸腐,秽气刺鼻。
但那少年的不是。
他似乎一直游离在俗世之外,冷冷清清地道着无碍,岑岑寂寂地藏着创伤。
他不像世人。
他不爱诉苦。
就好像,他不曾遇见过难越关山,不曾经历过棘地荆天。
可雪禅总能在少年的眼神里,寻到一抹难以磨灭的脆弱愁伤。
那本不该是高傲少年拥有的眼神。
她顺着血腥味走了很久,走出了原先所在的密林,穿过了湍急河流,月升云绕,都没能找到云戮也。
她的手臂上挂着他的长衫,被他穿得极为俊逸的纯白长衫。
长夜霜重,不知衣着单薄的少年受不受得住。
离她越来越近的少年,正双目紧闭,坐在一条溪流旁,借由潺潺溪水留住他最后一丝神识清明。
从小到大,如此疼痛,云戮也经历过无数次。他深谙如何敛声屏息,隐藏踪迹,也熟知如何凝神静气,分散痛意。
他虽一心祈祷切莫惊扰少女沉睡,可在觉察她靠近后,却也无法再分出力气回避,便妥协地由她远远观望,细细聆听。
雪禅站在一棵大树旁,蹙眉抿唇,神色倒算平静,除了紧紧抓着树皮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骨节泛出骇人惨白。
云戮也趁着她入睡,刻意来了这片偏远丛林,不想将那残忍惨象再次摊开在她面前。
她明白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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