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忐忑(2/4)
一堆稿纸的你……”
“我想起尚未想起过往,安心当着‘预言大师’的你……”
读着这些字句,透特像是着了魔一般,一时忘了呼吸,祂从不知道自己也会被观察得这么仔细,一种酥麻的羞赧从心头升起,又被祂强行按下,祂晃了晃脑袋,面上强作镇定之色,喝令自己不要多想,“都相处这么多年了,熟悉神情,姿态,习惯有什么好奇怪的?祂只是心细罢了,一定是这样。”
一定是这样。
隔着个把月的时光,祂继续听过去的阿蒙诉说,时天使的语气是平和的,缱绻的,怀念的,却以不留余地的方式,把祂的侥幸搅得粉碎。
“尽管深知你的爱护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父亲的嘱托,也知道你的爱护有多纯粹,纯粹到不图回报,纯粹到难以衍生出其他可能。”
“但我仍然会难以自抑地想起你。”
“正如此刻。”
像是被火烫到一般,透特“啪”的一下合上了日记,祂的脸也像被火烫了一样,变成了甜菜头的颜色。
两个小人开始在祂的内心打架,一个在负隅顽抗,大喊着:“别多想了朋友之间分开后思念对方很正常的!”,另一个冷哼了一声,嘲讽道:“得了吧,你会用这样柔情脉脉的口吻对朋友说话吗?”
学习外语的人会在不知不觉中培养出惊人的理解力,在祂还是他,还是孟柏,还是学生的时候,即便不知道一篇英语文章的所有单词的含义,也能通过分析加直觉,得出这个作者是贬斥还是褒奖,是嘲讽还是夸耀,然后准确无误地找出abd四个选项中正确的那个——而这本日记上没有任何一个单词和句型是祂读不懂的,所以祂没理由抓不住其中的思想感情。
祂只是难以置信,没法像把正确选项涂在答题卡上那么笃定。
封皮上的银字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就好像在说:“我有提醒过你,是你自己非要看的,可不能怪我。”
噢,所以我还得感谢你的体贴是吧?透特愤愤地想,猛然意识到“始作俑者”的一部分还留在祂身上。
小小的时之虫正圈着祂的尾指,它懂得什么时候该闹腾,什么时候该装死,此刻正尽职尽责地假扮一枚戒指,极力压低自己的存在感——虽然它的尺寸很合适,不会太宽松也不会勒太紧,但透特却没办法只把它当一件闲时可以逗着玩儿的饰品了。
祂伸手去取,时之虫抗议似的紧缩了一下,可在祂因为紧箍感皱起眉头的时候,它又立刻放松了,顺从地被两个指头拿捏着,脱离了居留已久的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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