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出生于一次逃亡(1/4)
“坐!”
干脆利落的一道声音,尽显出声男子的不羁与豪放。然而单飞还未坐下,张三黑便寻了一处地方坐了下来,显然并不在意单飞会如何应答,自然也没有上级对于下士的天然权威。
这种感觉令单飞感到舒心也不舒心,舒心是因为张三黑似乎心中没有太多令人生厌的阶级感,而单飞这些年来拼死拼活,为的也正是哪够稍微昂首挺胸地活着;不舒心是因为张三黑的语气中,总带着些许长辈对小辈的爱护,或是说大哥对小弟的关心,这让单飞着实有些不适应,毕竟他一直觉得自己早已不是小孩子了。
哪怕单飞今年只有十二岁。
但人的长大永远都是在一瞬之间,而不在于漫长的年岁变迁。
或许在单飞第一次握紧柴刀的那一年,他便已经长大了。
追忆的恍惚很快从眼前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明晃晃的篝火,和面前脸色黝黑的男人。
烧得热烈的火焰在双目对视中不断跳动,映照着男人的脸庞愈发红润,而后再度转为发亮的黑色,竟然逐渐有些刺眼起来。张三黑似乎不是一个有威仪的男人,他似乎也不在意时时刻刻在将士们面前,如北门元宏般保持着属于上位者的权威,例如在自己身边安排着三四位以供驱使的侍从,或是在上战场时喝令六七位手持巨盾的士卒……
张三黑其实就像个很普通的男人,乍一眼看去和普通士卒并没有什么两样,不熟悉他的人绝不会认为他是一营之长,甚是还是一位能力地位仅次于那位将军的男人。
单飞自然也是这样的,在一开始的招兵办事处中,他压根就没有想到当时为自己网开一面的男人,竟然就是自己如今要跟随的七营之长。单飞也是在军中逐渐熟悉张三黑起来,在他与兄弟们的毫无间隙,和战场上的运筹帷幄中被折服,最后心甘情愿地叫他一声“黑爷”。
单飞一向承认自己是个自私的人,而自私的人心中往往会有一种莫名的傲气,高傲到很难真正认可乃至尊重某一个人,但仅仅不过四月单飞便打心底里尊重张三黑,有时候单飞会觉得……哪怕是那个自己素未谋面的,军中人人称赞的将军恐怕也担不起自己的尊重了吧?
“伤口怎么样了?”
最先出口的自然是张三黑,可以听得出他正让自己的语气尽量缓和,脸上还带着不会对北门元宏摆出的和善笑意,显然是想让单飞感觉出这次谈话并不是什么肃穆庄重的对峙。
“军中大夫看我年纪小,便给我用上了一些不错的草药,”单飞说着这话时扭动着左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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