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1/4)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柳芷溪像经历了冰河世纪,和谐号内温暖如春,乘客们都脱去了厚重的外套,柳芷溪蜷缩在车上,觉得寒冷无比,仿若置于冰窖。有一瞬间,她希望列车永远不要到站,那样她就还有想象幸福的空间,还对未来残存一丝侥幸的希望。
广播员甜美的声音,却不合时宜地提醒她到站了,她磨磨蹭蹭,在最后一刻踏出了车门。列车继续向前行驶,她望着飞驰而过的车厢里,一个扎着蝴蝶结的小女孩,正赖在母亲怀里撒娇,她痴痴看着,痴痴回想,却发现自己的脑海里,根本没有可以回忆的脚本。
辛晨曦在高铁站等她,天落着蒙蒙细雨,她没有打伞,那片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可以为她遮蔽风雨的屋檐已经摇摇欲坠,柳芷溪知道,她是没有庇护的孩子,只能努力奔跑。“婉晨,爸爸很想你,他一直撑着,就是想见你最后一面”,辛晨曦哽咽着对柳芷溪说。
“哥”,柳芷溪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任泪水在脸庞肆意流泻,“不要离开我,不要抛弃我,好不好,我们,做一辈子的兄妹,我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柳芷溪泣不成声,辛晨曦没有说话,她从后视镜里,看见辛晨曦重重地点点头。
“爸”,柳芷溪看见父亲戴着氧气罩,躺在重症监护室,她隔着玻璃撕心裂肺地呼喊着。父亲陷入了昏迷,可是在听见她呐喊的时候,奇迹般地微微睁开了眼睛。父亲张开嘴,似乎想对她说些什么,是临终的嘱托,抑或是隐藏的秘密,可是柳芷溪再也听不见了,显示屏出现了一道平缓的直线,护士匆匆跑去叫医生,父亲缓缓地、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父亲的葬礼,很简单,辛晨曦和柳芷溪,把父亲安葬在辛晨曦母亲不远处的墓地,希望在天堂,他们可以互相致意、彼此对望,父亲的坟旁,柳芷溪悄悄挖了一个小坑,埋下了栀子花的种子。辛晨曦告诉她,冬天种栀子花,不会成活的,可是柳芷溪执意要这么做,仿佛这样,可以证明她曾是父亲生命里的一部分。
柳芷溪匆匆回了省城,她忙着找寒假工,积攒下个学期的生活费。叶子推荐她去一户人家,做英语家教,300元一天,一天8个小时,包午餐,周末休息一天。柳芷溪去试教了一天,那是一个八岁的男孩,有着他那个年纪的淘气顽皮,却散发着孩子的童真和善良。男孩叫筱辰,家里住在省城的碧桂园小区,虽然和苏家居住的碧桂园别墅群不能比,但是也算是还不错的小康之家。试教结束,双方都很满意,签订了协议,从下一个星期开始上课。
周末柳芷溪赖在宿舍刷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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