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河春艳花正浓 (6)(1/9)
苏安是后半年办的退休手续。甘书记是后半年被调离山沟乡的。甘书记也是山沟乡任命最短的一届书记。乡养老院是修成了,但没有人住进去,果窖修好了,也没人敢租赁。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养老院变成了招待所,说是专门给外地收苹果的老板临时住的,后来又变成了敬老院,再后来变成了乡卫生院。山沟乡的第一口果窖从建成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空的。据说甘书记把计划生育的罚款大半投资在了果窖上。剩下的钱花在了去北京和西安的旅游上。苏成和岁旦去过西安。甘书记调走后,这些事情是苏安和老秤聊天的时候说起的。苏安退休的第二年,苏成辞去了村支书,岁旦就是不二的村主任,木娃选为村支书,正林是大队长。
索罗河少水的原因,影响到了索罗河沿岸很多村民的生活饮水。有些村子里打十多丈深的井都没多少水,只能在别的村子里运水吃。来福说新闻上讲的是“厄尔尼诺”现象。名字听起来怪怪的,我感觉和我们常说的雷神电母没什么区别。
自从有了苹果树,我时常听见杜老五在自己家园里边干活边吼秦腔。调子和瞎瞎没什么分别,不过一个吼的是秦腔,一个唱的是花儿。听众还是我和索罗村的花草树木和空气。舍去前阵子想把村口的那棵老榆树给砍了。三个人能合抱过来的老榆树不属于村里任何人,只属于索罗村。索罗村的人都是这棵老榆树的主人。狗娃先是贴了告示,舍去用探询的口气问大家的意见。我第一个出来反对,接着是有才和雷子、小生,后来振振也加入了我们的序列。舍去说德爷和大嘴都同意砍伐。我说它是唯一见证索罗村百年兴衰的老榆树。不能因为我们的私心就结束了它的生命。留在原地不好吗?砍伐了最多就是做几件家具而已。但我们就此失去了最能证明索罗村历史的凭证。我不想把伤痕和老榆树留在我的记忆里。我喜欢每天能目睹它的婀娜多姿,在虬枝中寻找清脆的鸟鸣。那才是我早晨起来最爱听到的声音,我喜欢在树下纳凉,傍晚经过老榆树的时候,我喜欢鸟儿的聒噪声洗刷掉我一身的疲惫。狗娃的意思是和大家商量一下,不是非得砍伐!舍去口中的德爷和大嘴,在我眼里早已是逝去的索罗村的记忆。我尊敬他们,是他们把索罗村的故事讲给了我们,我们又是续写索罗村故事的人。这叫传承。我们的所作所为,自然会有后人像故事一样讲下去,我只想把故事续写的略微好一些。
振振的第一个金主是甘书记,介绍人是福康。修养老院和果窖的砖,都是振振给乡里供应的。三辆四轮车硬生生把索罗村去山沟乡的土路压出了一道深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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