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花和蒿子 (7)(3/4)
蒸了白面馒头,荞面发糕,干白菜萝卜丝,泡蕨菜。比起平时吃玉米面和谷面馒头,这就是最好的伙食了。没有鼓声,没有炮声,亦没有去庙堂烧高香的气氛。大年三十接祖先,初三送祖先都是在默默的虔诚中开始又结束的。不过供桌前的苹果是杜老五送给巧娘,巧娘送给我们的。因为苹果采摘的时候,苏安没叫我和雷子、有才去。我们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提前离开的林场。这也是我记忆中最窘迫的一次过年。以后的年就越来越丰盛了,家中收入也是越来越好。这得益于娘和老秤,我和丹丹辛勤的劳作。
高考结束,童文考取了金城大学,童武考取了铁道学院,运吉考取了水利水电大学。这在当时可是轰动整个山沟乡的大的新闻。欢喜归欢喜,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孩子们的学费和粮户关系的迁移。老秤为这件事来来回回跑了很多次山沟乡才办好他们三个人的事情。童文和童武、运吉的口粮等到新麦下来的时候才去粮站缴的公粮。娘和丹丹去娘家借的粮票,娘说凡事都要往好的地方的想,我们现在是穷了些,但不能说我们就能穷一辈子。我对娘的这句话深受其感。童文和童武能顺利读完大学,都是家里东借西凑,看了不该看的脸色,低了不该低的头才得以完成的壮举。家里最困难的时候,丹丹和娘拿出了自己的嫁妆,叫老秤活动活动换些钱回来,老秤就不愿意了,说娘傻,带着媳妇一起傻。老秤说先不要乱了阵脚,慢慢家里就转开了。我听出老秤话中的意思,但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装着什么药。
土地下放后的第二年,山沟乡重开市集,接着就是屲屲梁也开了集市。山沟乡是二四八,屲屲梁是三六九逢集。开集的时候,乡政府专门从县城请的戏剧团唱了六天六夜的大戏。人山人海不说罢了,冷清了多年的农贸市场就此打开了局面。老秤就是那时候开始了这一生最后一次闯荡江湖的经历。山沟乡和屲屲梁能开集市,据说是苏安一手操办起来的,石干大力支持苏安的结果。也就是那一年的冬季,石干调任县城,苏安升任副乡长。快过年的时候,苏安骑着一辆崭新的飞鸽牌自行车,按着铃铛从索罗村的村口进来的时候,人们投去了羡慕的眼光。我从自行车的铃铛声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和小丫在司南水坝上学车的情景。
娘记性很好,她能把过去的事情说的清清楚楚,也能把谁好谁坏讲的明明白白。娘说她为她的孙子低三下四过,但她的孙子就不会像她一样再去低三下四。我知道娘是向苏安借钱的时候,苏安说了句难听的话。娘说她就是没想没明白苏安还对她还有成见?一个村里活了这么多年,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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