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辽纪事(3/57)
到那时,陛下之宏谋远虑即可为臣民明白,必定众心咸服,四方称颂。”
崇祯心中明白陈新甲只是赞助他赶快议和,渡过目前危局,至于这件事是否真能使“众心咸服,四方称颂”,他不敢奢望,所以他听了陈的话以后,脸上连一点宽慰的表情也没有,接着问道:
“天宁寺的和尚也去?”
陈新甲回奏:“天宁寺和尚性容,往年曾来往于辽东各地,知道虏中情形。且东虏拜天礼佛,颇具虔诚,对和尚与喇嘛亦很尊重,所以命性容秘密随往。”
崇祯又问:“马绍愉何时离京?”
陈新甲说:“只等皇上手诏一下,便即启程,不敢耽误。”
“这手诏……”
“倘无陛下手诏,去也无用。此次重去,必须有皇上改写一道敕书携往,方能使虏酋凭信。”
崇祯犹豫片刻,只好说:“好吧,朕明日黎明,即命内臣将手诏送到卿家。此事要万万缜密,不可泄露一字。缜密,缜密!”
陈新甲说:“谨遵钦谕,绝不敢泄露一字。”
“先生请起。”
陈新甲叩头起立,等候皇上问话。过了一阵,崇祯忽然叹道:“谢升身为大臣,竟然将议抚事泄于朝房,引起言官攻讦,殊为可恨。朕念他平日尚无大过,将他削籍了事。当时卿将对东虏暗中议抚事同他谈过,也是太不应该的。不过,朕对卿恩遇如故,仍寄厚望。既往不咎,以后务必慎之再慎。”
一听皇帝提到谢升的事,陈新甲赶快重新跪下,伏身在地。他对于崇祯的多疑、善变、暴躁和狠毒的秉性非常清楚,尽管他得到皇帝倚信,却无时不担心祸生不测。他明白皇上为什么这时候对他提到谢升,感到脊背发凉,连连叩头,说:
“谢升之事,臣实有罪。蒙皇上天恩高厚,未降严谴,仍使臣待罪中枢,俾效犬马之劳。微臣感恩之余,无时不懔懔畏惧,遇事倍加谨慎。派马绍愉出关议抚之事,何等重要,臣岂不知?臣绝不敢泄露一字,伏乞陛下放心。”
崇祯说:“凡属议抚之事,朕每次给你下的手谕,可都遵旨立即烧毁了么?”
“臣每次跪读陛下手诏,凡是关于议抚的,都当即亲手暗中烧毁,连只字片语也不敢存留人间。”
崇祯点头,说:“口不言温室树,方是古大臣风。卿其慎之!据卿看来,马绍愉到了沈阳,是否能够顺利?”
“以微臣看来,虏方兵力方盛,必有过多要求。”
“只要东虏甘愿效顺,诚心就抚,能使兵民暂安,救得承畴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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